现在的小白虎对魏鸣岐来说简直是最大的彩蛋。
难怪谢北伶的性子会收她为徒。
“我错了——”
黎禾忽然不好意思的低头下去:“我不该让师父去骗人的,那就我和魏鸣岐去讨钱好了。”
她的想法非常单纯。
虽然三人仅仅只待了几天,但跟在二人身边她很安心满足,黎禾觉得哪怕去讨饭也有滋有味。
又不是没讨过——
谢北伶低头轻轻抿了口茶水,再抬头脸上多了丝轻柔的笑意:“不会让你们讨饭的。”
她笑了!
相处这么多天,魏鸣岐第一次见谢北伶笑。
就,心里忽然酸溜溜的。
正当他也想表表忠心,说点肉麻话的时候,谢北伶忽然转头向南,眉关紧锁。
“怎么了师父?”
魏鸣岐向她看的地方看过去,却什么也看不到,长长的驿道上没有人影,再远处尽是白雪。
但不多时。
轰隆——
天边隐约传来滚雷声,随即愈演愈烈,令驿道旁的枯树都抖落沥沥积雪。踩着凌乱的鼓点,一团‘水银’从远处长路倾泄而来。
“过,过兵了。”
小白虎的声音有些颤抖。
自‘六藩之乱’被前皇平息以后,曾协助前皇的有功之臣尽得封赏,其中不乏异姓为王且有封国的各地军头。
再加上身处西南的小朝廷,这个天下并不太平,前皇逝去多年,各地军头早忘了恭顺二字,时常不顾朝廷禁令放任私兵,以至于百姓怕兵更甚于匪。
“是渤海兵?”
“不是,我在青州讨饭见过渤海兵,都可凶了,而且他们的甲是青色的。”
“那怎么……”
“是琅琊兵。”
仿佛是为了印证谢北伶的话,待到滚雷声迅速驰近,其身上的银色麒麟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近千骑远远望去犹如倾泄的流银。
魏鸣岐心头浮现出强烈的不妙。
他扭头示意谢北伶要不要跑路,后者却轻轻摇头:
“他们有马。”
“……”
长距离出奔,除却某些四灵奇物以及轻功见长者,不然便是武魁也跑不过快马,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
逃跑是没希望了。
魏鸣岐只能期求这些兵是过路的,但他心底也知道,近千琅琊骑横跨数百里地到云州,总不可能是来游山玩水的。
果然。
仿佛早有讯息,那近千骑驰到食铺旁就分散开,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围的水泄不通,期间没人下达指令,近千人像沉默的机器,无言中带给人巨大的压力。
“麒麟卫,名不虚传。”
谢北伶用身体遮住魏鸣岐和黎禾,轻声问道:“琅琊王派你们来是想斩草除根?这可是他的亲生孩子。”
哒哒——
不远处,一名骑着纯白色高头大马,脸戴半面铠的甲士拍马上前,对他们抱手一礼:
“奉琅琊王令——”
“迎世子殿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