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魏鸣岐用丝瓜瓤刷洗完最后一个笼屉,谢北伶这时候也择好了菜,二人转到厨屋,一人自觉烧火另一人准备炒菜。
“师父,话说你怎么在京城?”
魏鸣岐吹亮火折子,抬头看向灶前:“原本我还犯愁该去哪里找你们呢。”
谢北伶正在切菜,素裙轻摇间一身背影温婉,案板哆哆声中,她的声音比以前多了丝烟火气:
“我是你师父,答应过你要把你教好。”
“……”
魏鸣岐看她看的入神,听到这下意识的问道:“所以你就来京城等我了?”
“嗯。”
她先是点头,又认真补充道:“不只是等。”
“啊?”
“我原本的打算是,如果他们十六岁以前还不放了你,我就进宫里去要人,他们没让我等这么久。”
“……”
试问哪个徒弟能顶得住师父这么说?魏鸣岐的心里刚热乎起来——
哆哆声慢了拍,谢北伶低声道:
“这几年我也去找过黎禾两次,但她不愿意和我回来,”
“……”
魏鸣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脑海中,那个孤零零站在食铺门口的身影挥之不去,这是他和谢北伶心里的一根刺儿。
尤其是后者。
魏鸣岐最终打破沉默:“没事儿师父,我之后会亲自去接她回来。”
小白虎的簪子还在他头上呢。
敢不回来?不回来给你撅咯。
“你别冲动。”
谢北伶转身过来看他,语气严肃:“东方鸣曾经距离世外只差一线,哪怕热衷权势武境有所跌落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对付的。”
“知道了师父。”
魏鸣岐当然不会那么莽夫。
但他现在还不满十四岁,时间在他这边,君不见多少武魁难得善终,原因是什么?拳怕少壮呗。
那边谢北伶生怕他做傻事,继续道:“东方鸣现在对她还不错,几年前就封她为琅琊郡主,短时间内你不用太过担心,况且——她现在变化也挺大的。”
魏鸣岐回过神来:“变化?”
谢北伶点点头,眼神有些复杂:“进鲁地两年,她就带队灭了四合船帮,手段极其狠辣,而且,她现在是一面招幌。”
招幌。
听到这个词,魏鸣岐心感不妙。
谢北伶随即的话也印证了这点:“黎禾是我师父卦象里将来唯一能击败你的人,很多江湖人都看中了这点,甚至连你父亲也一样,她现在的声望很大,且全都来源于你。”
“……”
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发生了,命运又一次将二人推上了对立,并且这次极度富有戏剧性。
他现在是谢北伶的徒弟,后者因为他在江湖上的名声狼藉,而黎禾则代替他前往鲁地,成为那个老家伙手里的新棋子。
深吸口气,魏鸣岐露出笑容:“没事的师父,这一切都交给我,徒弟现在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谢北伶看了他一会。
这五年下来,他为了这句话付出了多少努力?
“下午我考校考校你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