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渡之法倒也神妙,以传渡之法种下假灵根,以假练真,假灵根融汇天地灵物,练就真丹种。
顾清源周天运行几周,法力又壮大几丝,长吐一口浊气,不由得有些头疼传渡之人该去何处寻,行传渡之时无异于把身家性命交于别人之手,他自觉还没活够,不想冒此风险。
此时天色刚刚放明,三日过去,守灵之约已尽,顾清源只剩一件事,做完好了结因果。
“二十里外的小观吗?正好练练新学的神行术!”
顾清源看着手中散发褐光的土行灵物,打算启程送去。
又将老道观中搜刮一番,得灵米百斤,连同护山阵旗一同拆了,取了一身道袍换上,正式上路。
顾清源早就将老道留下的书翻遍,除去风物介绍,还得了“神行术”,“望气术”,“金光术”三道术法。
法力一生,神异非常,附于身可强固躯体,附于足奔若快马,附于刀刃增长锋芒。
顾清源手掐法诀,法力流转足部,身形闪动,已在数米开外。
他一边赶路,一边体会这与真气运行不同的术法,短短二十里,须臾而至。
小观果然小,十几米见方,观门禁闭,并无额匾,透过院墙,能看到枝叶探出,是一株梨树。
还未等顾清源敲门,观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位小道童自缝中挤了出来。
道童身高仅比成人腰线高一点,唇红齿白,圆嘟嘟的小脸,头上扎两个小揪,用红绳绑着,可爱非常。
“李桐给道兄见礼。”道童躬身作揖。
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道童,顾清源未曾怠慢,还之一礼,取出灵物。
“在下顾清源,受蛰龙观徐道长之托特来拜见。”
李桐伸出小手,接过灵物,“徐道长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唉,还请道兄稍候。”
一溜烟又跑了回去。
顾清源猜想,或许道童要禀告观主,也不硬闯,取了《望气术》暗自琢磨。
《望气术》乃是古法,练气士食气机以成长生,望气术是勘察天地气机流转的根本大法,不可不学。
顾清源身为半桶水新法修士,却对这望气术颇感兴趣。
正想着,门又微微往外打开些,李桐手托着一大托盘,上面用红布垫着,三个梨子在盘上,随着李桐行走晃动。
“劳烦道兄跑一趟,破落道馆,并无奇珍,倒是院后梨树长的繁茂,这三枚梨子当做谢礼,万莫推辞。”李桐跑到顾清源身前。
顾清源看着梨子,心头一颤。
说什么破落道观,道什么并无奇珍,全是谦词。
只见这梨子巴掌大小,皮白,其上缠着微微灵光,散发幽幽香气。
这道友比那三位还要大方,正经的灵果说送就送。
顾清源心道,可怜他身无半分宝材,破落户一个,谦让几句,厚颜收下。
待到顾清源离去,李桐跨过门槛。
只见这观中别有洞天,一株几人合抱方能围住的梨树伸展枝蔓,木灵之气流转。
有十几只刚化形的草木精怪攀爬其中,皆是胎息,或是嬉戏,或是借灵气打坐,好不热闹。
李桐刚一回转,就有精怪上前。
“老爷,可是蛰龙观大老爷化道而去了?”这精怪童子大小,头顶结出几片绿叶,一身绿袍。
李桐顺手将托盘交付给他,随手一点,老梨树一道木灵气接引入手,送到精怪体内,
“不错,我与徐真君互为邻里,早前有约,真君道化,我分得一土行灵物,助我成就仙基,观前那人正是为送灵物而来。”
木灵气入体,又长大几分的精怪将托盘拢在怀中:“老爷慈悲,那人也是得了天大造化,跑了趟腿就凭白得了三枚梨子,灵梨固本培元,食之延年益寿,夯实法力,要我说,分些银钱打发了就是,何必浪费咱这灵果。”
李桐面目表情,盯着这精怪看了又看,忽的屈指一弹,那精怪咕噜噜翻出去十几米远,再起身已经鼻青脸肿,连头上绿叶都有些枯萎,这是伤了根本。
“你是我点化草木之精中头脑最是活泛者,不似他们那般木讷,平素我也对你青眼有加,”李桐看看其他精怪,皆是行止缓慢,灵智难开,
“没成想却是我看走了眼,你这聪明是小聪明,先不说送物之谊,单只说他那蛰龙观出身,紫府真君千载遗留,宝物何其多,岂是我这还未铸成仙基的小妖能攀比的?”李桐想起顾清源法力稀松模样,眼神闪了闪,能被紫府托付,当真只是个初入练气的小子?
莫不是故意藏拙,引我出手谋夺真君遗留,好将我打杀,夺我灵根?
李桐想了又想,一身冷汗,我道今日怎么心神不宁,怕是自身劫起,六难加身,差点灰灰而去。
自修行始,三灾九难常伴,李桐就见过几位性子温和的大修士,劫气蒙眼,变得行为乖张,四处结怨而不自知,最终变为劫灰。
又看向似有挑拨之意的精怪,李桐眼神闪烁,这小精言语间撺掇我与那人结怨,会不会是引我入劫的引子?
今日他能引我入劫,往后少不得因为他那张嘴祸从口出,得罪什么大修士,要不要赶快打杀了?
不提这边疑神疑鬼的李桐,转身回返的顾清源手掐法诀,按《望气术》注解,法力涌入双目,随即眼前一黑。
“我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