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儿女!”
怪不得户部都说我身世不明!
李晋听完,眼前一黑。
那张使公说我是前朝皇子,原以为是奉承,不想……
那我和小荧……
兄妹?!
李晋想起中和节夜里,自己和小荧藏在同一个货箱之中,肌肤相亲……
可小荧应该明明知道,却为何要这么做呢?
李晋瞪大双眼,错愕半天,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难道……我……是……李熙照?”
这十二天来,虽然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但这一个,却是李晋最不愿看到的,他望着公孙荧的脸,心中复杂的情愫难以言表。
未见伊人不相识,再见却是相忘时。
什么梁王,什么太子,此刻都不重要。
李晋的绝望写在脸上,他颤抖的扶着桌角,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不要说倒下,他宁死都不愿真相是这样的结果。
“你猜。”看到李晋绝望的模样,公孙荧却突然破涕为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猜!”李晋心中焦急,一点都笑不出来。
见李晋几乎都要哭出来,小荧不忍,说道:“笨贼,并不是。”
“真的?”
“真的。”
“那我是谁?”
“你就是你呀,我的武机局御察使李晋。”
不知道是小荧并不肯说,还是真不知道,但只要不是兄妹,那比什么都好。
当下,比自己身世更重要的,是阻止她起事,只要小荧能够活着,以后自然会说,但若小荧死了,那自己是谁,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小荧,我知道梁王夺了你家天下,杀了你父皇,但你如今仓促起事,实在没什么胜算,不如从长计议吧?”
“杀父之仇,一日都不能忍,李晋,你不要再劝了,我全家尽死,只有我一人苟活于世,换做是你,也一定会报仇的。”
公孙荧的话透着她的决心,就像此刻窗外,这开州府的北风一样,坚定而有力。
“那我们去找杜冲,找张让,联合起来,等我们有了兵马,时机成熟,在一起行动,好吗?”
公孙荧淡然一笑:“我有我的目的,日后你自会明白。”
李晋无助极了,纵使百般不舍,也无法撼动公孙荧的决心,无奈的说到:“小荧,你要如何起事?有几成把握?”
“十成。”公孙荧坚定的说。
李晋知道公孙荧这“十成”一定是在宽慰自己,梁王如此强大,任谁也不可能有超过一成的希望。
“既然要去,就一同前往,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处。说吧,要我做什么?”
公孙荧心中感动极了,这句话,虽不似胡旋的歌舞般华丽眩目,却像李晋的瓮声般浑厚踏实。
同生易,同死难,她把双手搭在李晋的胸前,脉脉的看着李晋的眼睛,泪水已打湿了胸前的云色襦衫,四目相望时,虽然无语,但情愫相通。
良久,公孙荧说了两个字:“活着。”
活着。
活着。
李晋可以选择赖在玄医局不走,但这对劝阻小荧并没有什么用处。
说起事有十成把握,任谁也不能信。
可他实在想不出区区百来名玄医局女官,如何能抵挡得住一万五千留守皇城的衙府司军。
倘若能一一祝由,尚有一丝可能,但人数太多,明显是做不到的。
“活着。”
活着。
就意味着死亡,没有死,何谈生呢?公孙荧让自己活着,这似乎就告诉了李晋她必死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