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还说,近来水患致多处良田毁损,唯小还庄免于灾难,竟有稻谷一株七穗的异事,此乃官家圣德所致,问周官人是否需要上表,他可着人安排,周官人听后大喜。”小铃子见她沉吟不语,再道。
秦乐乐暗暗叫好:三哥哥这一出,更把官家架在供坛下不来。他聪慧如此,在周官人前却极谦逊,进退分寸拿捏得正好。
展颜笑道:“小铃子,对不住啦,这些事你家先生和公子很是高明,锦上我添不了花。”
次日一大早,天光初开,秦乐乐未用早餐便先直奔四季客栈,与掌柜的招呼,若有叶姓房客寻她,请到吹花小筑通告云云。
然后,她进得湖州最老牌的珠宝首饰行,出资请他们办理酬谢顾客的活动,条件则是要他们暗里打探看朱成碧的线索。
她能说会道,出手大方,珠宝行这方不花成本即得利益,自然不遗余力地与她合作。
大半月间,她在中高低三档知名的首饰店如法炮制,成功地吸引了众多女性的参与,却无一人见过那造型奇特的手镯。
倍觉挫败的人儿早早回到吹花小筑,神情沮丧地坐在绿竹的阴凉下,仰起脑袋看天发呆。
云在空中变幻无穷,舒卷之间去留无意,她却没有那份潇洒,为重重心事所牵绊。
以暗访的手法找线索是她和叶家杭在济南府定好的,白桃说问心盟主极为内敛低调,不敢透露她的丝毫详情,若自己来个千金悬赏之类的方式找人,定然会惹其不快。
雪纱裙内的成员各种行当皆有,锦娘贵夫人,白桃是掌柜娘子,两者的看朱成碧全是她在不经意中发现的,湖州郡的分盟,会以何种方式存在呢?
三哥哥在湖州长大,定然熟悉当地人事。然,他每日早出晚归,房里灯光夜夜到中宵方灭,她在此处已得他许多关照,怎好意思再给他添增麻烦?
若以格天府的名义动用地方人手和资源,如今洪涝刚过,周官人正忙于灾后安置。何况私事公办,翁翁知晓了定然一顿臭骂。
责骂她倒不怕,只,官家盛赞翁翁一德格天,封益国公,赐甲等宅第和百官喜雪御筵,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无非是翁翁替他行了那极不体面的事,如果可以,她不愿和格天府沾边。
几条出路都被堵死,若是一家家地暗访,何时她才能找到问心?
她左思右想,正在发愁,偏那蝉儿在高树扯着嗓子不停地鸣叫,捡起一粒小石子投去,好容易得片刻安宁,小铃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少年一身新装,喜气洋洋又神神秘秘:“姐姐,我告诉你,今日是我家三公子的生辰,崔嫂给我换了新衣,还说要多加两个菜,你可有甚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