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没有听清,露出狐疑之色,另一人也面露惊讶。
刘松风又微笑着重复了一遍问题。
“小赤佬,消遣你爷爷来了,嫌命长了。”两人均是将手探到了腰间。
刘松风没有理会男人的威胁之语,左右张望了一下,自顾自地说着:“一共是36根,这里刚好是第19根。是不是像极了你们的人生,刚走过一半就没了。”
话音刚落,对面两个男人还在一脸错愕时,刘松风原本身上畏缩、慵懒消失不见,他的眼睛亮了起来,锐利、冰冷,令人窒息的杀气迸发出来。
一道银光闪过,对面两人捂住脖子瘫软在地。
生命在一点一点消失,鲜血也顺着指缝缓缓流下,混杂着地上的雨水,形成一条红色的溪流,最终流进排水沟里。
他们的眼里至死还保留着惊讶、不解,亦或是后悔。
“下辈子不要再当狗。”
刘松风熟练地将匕首在他们的身上反复擦拭,反手收回了肋下,搜走他们身上的东西后就转向离开。
路过转角时刘松风又将原先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丢进了垃圾堆里,尽管手套并没有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翻过铁路就进入了华界的范围,等到了火生街时雨已经下大了。
刘松风下班回家常走这个路线,已经驾轻就熟了。
钻进这边的弄堂,在整洁方面就差多了。不说这坑洼的青石路面,墙角两边也多是一些杂物。
正当刘松风在努力避开这些水坑时路边的纸箱堆里冒出一只脏污的手,试图抓住他的裤脚。
“救......命,救救我......”有气无力的声音。
刘松风眉头一皱,灵敏地躲开了,继续朝前走。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并不想身上沾染上其他东西。
东方的巴黎,畸形的繁华。
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帮派份子,还有赌徒与瘾君子,到处都在上演着仇杀、饥饿、欲望,每时每刻都人们在挣扎着死去,又能救谁呢?
刘松风不想麻烦,他现在只想回家洗一洗手上这顶该死的帽子。
“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救救我吧!”声音的主人仿佛调动了全身的每一丝力气,放大声音,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刘松风的脚步停住了。
也许是这句话打动了他,也可能是单纯的好奇心作祟,他转头瞥了一眼。
“居然是他。”刘松风的心里泛起一丝波澜,踌躇在原地。
最终他还是俯身下去,踮起脚尖,小心避开那些血水与油污,一把将男人拉了起来,搀在身侧离开。
雨下得更大了。
没有人知道这条昏暗的街巷发生过什么,除了这些红瓦旧砖。
与这里平行的几条街区外,从外滩开始,自东向西,从南京路直到静安寺,就是口口声声的十里洋场,一个不义而富且贵的大都会,营营扰扰颠倒昼夜。
那里灯火辉煌,充满了欢声笑语,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角落里发生的故事,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