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凌波池,碧波万顷,月光如碎银一般挥洒,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湖畔的一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灯火通明。
凤箫声动,烟花女子们凭栏而立,笑语盈盈。风流的王孙公子,文人墨客,汇聚一堂,热闹非凡。
朱祁玉的目光逐个扫过停在路边的宝马雕车,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段鸣鹤的车。
怪不得要瞒着她,原来这龟孙子上花楼去了。
朱祁玉心中不齿,转而又犯起了难。
这湖畔花楼,皆有守备,必不可能放一条狗进去,她该如何找这龟孙子?
突然间,一道亮光划破天际,从湖岸边直冲云霄。
“咻——砰”
五彩斑斓的烟花,于夜空中接二连三地绽放,将整个湖泊点亮。
花楼上的人群纷纷仰头,爆发出阵阵惊呼和赞叹。
花楼下的朱祁玉目光则紧锁在岸边一艘即将入水的画舫上。
它的船身高大,装饰着精美的彩灯和锦绣帷幕,仿若一座移动的水上宫殿,尤为奢华。
船上灯火通明,传来悠扬的丝竹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戴着银色的面具,凭栏而立。
画舫缓缓入水,湖面上的波纹随之荡漾开来。
朱祁玉悄悄从另一侧入水,与画舫保持一点距离,缀在船尾。
“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金玉酿乃人间臻品,由奴家亲手为世子殿下奉上。”
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从船舱内传来。
船尾的弦窗倒映出两个人相互依偎的身影。
这男方,正是她要寻的风流龟孙——段鸣鹤,这女方,朱祁玉听声音觉得很是耳熟。
夜间,湖心起了风,舷窗没有关严,“啪嗒”一声,被吹开了一条缝。
透过这道缝,朱祁玉隐约看见女子的侧脸。
眉如新月,眼若秋水,却画着秾艳的妆,颊边的粉近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那女子在深秋的天穿着轻纱罗裙,轻抬柔荑,将一盏金玉镶嵌的酒杯递到了段鸣鹤的嘴边,声音嫰得能掐出水:
“世子殿下,请用。”
段鸣鹤毫不拘谨地搭上女子的肩膀,就着女子的玉手浅酌,脸庞染上了红晕。
他低头凑近女子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女子娇笑连连。
啧啧,这龟孙子玩得倒花。
朱祁玉觉得再看下去自己要长针眼了,遂一个猛子扎进水底,欲往船头的方向潜入。
就在这时,舷窗内再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央儿,又有一位贵客来了,指明要点你。”
是宋未安!
这家伙怎么还兼职做起老鸨子的活计了?
朱祁玉的爪子悄悄扒上了船尾,回想起宋未安叫那名女子央儿……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在芦苇荡中见过的那名男子。
少央!
透过舷窗的缝,见段鸣鹤依依不舍地拉着央儿的手,神色不愉。
央儿小嘴如蜜般啵了下他的脸,软言轻哄。
想起少央在宋未安面前掐着嗓子惺惺作态的样子,朱祁玉的嘴角快咧出了花。
她简直不敢想象,段鸣鹤要是知道央儿是个男的,表情该有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