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方才你还让我不要乱用观剑术,当心被那老光头发现,哼,结果你自己倒先胡闹起来。”
“那是救人,救人的事情那能叫胡闹吗?”
荆山武院山脚处,一位中年男子牵着孩童慢悠悠走着,听到儿子竟然敢训老子起来,不由有些生气。
“爹,你凶我。”
“我可是你老子,连凶你一句都不成?”
“我去告诉娘。”
“别啊,乖儿子,你想吃啥,我去给你买。”中年人表情有些讪讪,一番连哄带骗才把儿子哄好,这才微微叹道:“南江湖种子本来就不多,能留一个就留一个吧。”
“爹,南江湖有我就够了。”
“先把你第九脉突破再说。”
“昨天才冲的第八脉。”小男孩不情愿道,却又忽然抬头望了望山腰处的荆山武院,有些惊疑道:“爹,有些不对劲。”
中年人疑惑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他这个宝贝儿子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生剑骨,天生就是要走剑道的人物,更难得的是与剑气亲近敏感,因此才能修行孤山剑林秘传的观剑术,再细微的剑气也能感应的到。
“怎么,难道上那小子得了机缘有所感悟?”
“不像。那个叫吴春秋的家伙以观剑术观之只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剑而已,但我此刻所观,有数不清的细密剑气盘绕环旋,比我当年看我自己还要生猛。”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表情有些凝重道:“多少根?”
“一根,两根、三根……”小家伙揪着手指数着,数完手指数脚趾,数到二十时就哭丧着脸说道:“爹,我数不清。”
“看来得再给你请个私塾先生。”中年人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确定是剑气?”
“有点像,但又有点不像……”小男孩挠了挠脑瓜,忽然说道:“爹你刚才说啥?”
“我问你是不是剑气。”
“不,前一句。”
“要给你请个私塾先生。”
“我要给娘告状你刚才凶我。”
“……”
荆山武院厢房内,宋乾正在鼓足真气突破第九脉。
申脉之中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针状真气排列,然后疯狂地捅向申脉那层隔膜。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先是针扎一样的疼痒,继而便是扯裂血管经脉的疼痛,最后就在宋乾快要神志不清之时……豁然贯通。
第九脉已通。
守得云开见月明。
宋乾来不及体会这种豁然开朗的舒爽和畅快,一个无力的翻滚,从床上滚到地面,然后扒着桌腿站了起来,之前准备的两根鸡腿被他连骨带肉啃得精光,稍微恢复了些气力,然而还是饿得慌……
他偷偷摸摸打开厢房的门,这才发现在中庭已经围着层层叠叠的看客。
这时候要是去偷点东西吃,没人会发现吧?
…………
“这下顾府麻烦了,襄水派杜春蝉尚未出场,顾府这边吴春秋已败,还有谁能和杜春蝉抗衡?”
“还能再出个楚逢柯式的怪胎?”
“难……”
孙彦舟嘴角露出一丝细微的笑意,这正是他预料的结果。
吴春秋已从刚才不可名状的状态中清醒,扫了一眼周围垂头丧气的学生,抱剑沉声道:“院主,我可再战。”
“你已经没有出战的机会。”顾恪简摇头道。
“可是……可是崔照分明胜之不武。”
“春秋,没有什么胜之不武的说法。如果不是刚才有人出手,你此时已经无望剑道。”三公子的声音响起。
吴春秋可以跟顾恪简争辩两句,但面对三公子,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只好低下头,带着一腔悔恨站在一旁。
“这下连三公子都要自承认输?”
“可惜了,这顾府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开设武院,没想到却要给襄水派做嫁衣。”
“浮屠僧他老人家还没说话,你在这着什么急。”
浮屠僧与刘法孟和张孝伯坐于第二层楼阁,张孝伯眼中微有焦急,按照他的想法,这荆山武院绝对不能让已经在荆北路坐稳第一宗门的襄水派染指,只是看到坐于中庭角落的李文约摇了摇头,这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