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不像刚才那么愉悦。

林瑾瑜的声音将她带回现实，“喜欢这儿吗？”

“环境清幽，很不错。”

他将菜单递给韩沐由。

她勾了几个。

“这儿的甜点很不错，要不要试试？”

韩沐由摇摇头，她已经很久不吃甜点了。

林瑾瑜在手机上下单，过了一会儿，菜肴就端上来了。

林瑾瑜打量着她的脸色，“我看你培训做得很不错，要不，之后我按照市场价格给你算。”

韩沐由淡淡一笑，“那就多谢老板打赏了。”

“这旁边有冥想室。”

“你对这个感兴趣？”

林瑾瑜喝了一口茶，“我喜欢乔布斯，他很喜欢这个。所以，我也偶尔尝试。你有喜欢的偶像吗？”

韩沐由笑了一下，“佛陀、克利希拉穆提算吗？”

“怎么不算？”

韩沐由咬了一口蔬菜，汁液滑入喉咙，“狂热的迷恋，往往脱离事物的本质。”

她早已过了狂热迷恋一个人的年纪。

对一个人狂热的迷恋，从心理学来说，都是自恋或自卑的投射。

林瑾瑜淡淡一笑，“人一生之中，必须有一次狂热的追逐。这样才能没有遗憾，不是吗？”

韩沐由抬起头，对视上一张坚毅的脸。

他的眼眸像礁石，不管外面多少波涛汹涌，礁石始终保持沉稳如一。

“沐由，我——”

铃声响起，是周清如，“韩姐，付费课程需要您审一下？”

韩沐由挂断电话，“好的，我知道了。”

又转向林瑾瑜，“工作室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下次请你吃饭。”

她匆忙地拎着包，头也不回走了。

林瑾瑜叹口气，他知道，现在韩沐由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去付款的时候，服务员告诉他，账已经结了。

经过一个人工湖时，看见一个小女孩嚷嚷道，“金鱼！”

小时候，钟楚灵咬字不清晰，老叫他“金鱼哥哥”，“金鱼哥哥”。

像一条尾巴，跟在他后面。

大人常开玩笑，“你每天跟着瑾瑜哥哥，以后怎么办？”

她仰着头天真地说，“以后我要做瑾瑜哥哥的新娘。”

自从读初中开始，钟楚灵再也不肯叫瑾瑜“哥哥”。

有一次，他问，“你为什么不叫我哥？”

她笑着答，“你又不是我亲哥。”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也差不多了。”

她仰着头笑着说，“那你想要当我亲哥吗？”

他沉默了。

……

晚上回家后，韩沐由才注意到，手机里有一条新短信。

这年头还有谁发短信？

她扫了一眼，“最近你心情好吗？工作忙吗？第一次给你发短信，或许有点冒昧……”

指尖刚按“删除键”，心念一动，又撤了。

想起之前帮沈幼清约陆廷川的事情。

打开微信，找到她的头像，“我跟陆廷川说了你的情况，他工作很忙，最近没空。”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谢谢。”

“你现在还好吗？”

“没事。”

精简的对话，让她没动力去往下聊。

人一生中，会认识很多人，但触碰到灵魂的人会有几个？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吧，不深不浅地交往，不痛不痒地聊天。

其实，挺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