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真相那边，我永远站在你身边。”——陆廷川

周二下午，韩沐由和律师约了灵帆见面。

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了，打算提步就走。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这么快就没耐心了。”

韩沐由望过去，一抹摇曳的黑色裙摆，慢慢朝自己靠近。

后面簇拥着几个人，应该是助理、律师。

灵帆一出场，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张漂亮的脸庞，越来越清晰，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冷艳。

妆容十分精致，睫毛卷翘，眸中浮现一丝乖张娇横。

韩沐由不卑不亢道，“灵帆女士，您没有守时。”

“……你就是韩沐由？我工作很忙，忘了提前告诉你”

她的语气慵懒，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韩沐由双手递过去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今天我找律师过来，就是想要了解具体情况。很抱歉让您在咨询过程中产生了糟糕的体验，不知道当时怎么性骚扰你的？”

灵帆顿了一下，才接过名片，“我不想回忆糟糕的事，会增加我的创伤体验。”

“我想知道，性骚扰对您产生了多大影响？这个影响怎样才能弥补？”

“你觉得，性骚扰能产生什么影响？难不成，还增加我的名声？”

“抱歉我说的话让你误解了。今天过来，就是想听听您的想法，或许，您觉得，怎么弥补对您造成的伤害？”

“如果我说，不行呢？”

“如果没有办法，那就只能法院见了。”

眼瞧着韩沐由要走，灵帆开口道，“慢着。”

韩沐由扫了她一眼，眼神充满疑惑，“……”

灵帆附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话。

韩沐由嘴边的笑容僵住，勉强保持礼貌的微笑，“如果没有别的事，法庭见。”

灵帆讥讽道，“我还以为你多聪明，没想到就是一个草包。”

律师问，“刚刚灵帆女士说了什么？”

韩沐由眼神飘向远方，漫不经心地答，“没事。你们先去准备诉讼的资料吧。我先回工作室。”

电话铃响了，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划了接听，“他们怎么说，有什么线索吗？”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她没看清，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

猝不及防地，掉入了旁边的露天游泳池里。

她神色慌张，手脚拼命地挣扎。

咕噜噜，冰凉的水争前恐后灌入鼻腔。

最后一口空气从唇边溢出，她已经没有力气扑腾，任由身体往下坠。

水一点点吞没她。

锁骨，下巴，眉毛……

大脑里莫名涌现很多声音：

“像这种蜜罐里长大的女生都相信纯爱、单纯好骗、易操控，对吧？”

“这个圈子里哪个男人不花？你现在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陆总可是说了，你若离开，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

“嘭”，一道跳水声。

灵帆和助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廷川朝着韩沐由的方向游过去。

他动作敏捷，三两下划到她身边，张开手臂，用力将她托起。

几分钟后，水池岸边。

“韩沐由，韩沐由，你醒醒——”

她纹丝不动，像一条缺氧的鱼，毫无生气。

那一刻，他觉得心口绞痛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

毫不犹豫地，陆廷川俯下身，给她做人工呼吸。

他的眼神平静地异常，但浑身一股低气压，像是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发酵。

灵帆吓得不敢吱声。

呐呐张开嘴唇，“廷川哥哥……陆总……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助理……我不知道……”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灵帆握紧拳头，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韩沐由咳出呛进肺部的水，缓缓睁开眼皮。

意识还有些迷迷瞪瞪。

湿发紧贴着皮肤，湿了的白衬衫成了透明，贴身衣服暴露无遗，现在的她一定狼狈至极。

陆廷川感受到她的颤抖和异常，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语气透着心疼，更多的却是自责。

韩沐由目光注视着他，有水滴从他发尖滴落下来，他的眼神像是一潭春水，温柔地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