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拟好诏书便去天牢下诏,封肃依然镇静的接了圣旨。
倒是看守的狱卒有些激动,一个狱卒高兴的小声道:“我猜中了!这封肃果然出狱了。”
狱卒恭恭敬敬给封肃开了枷锁,将出狱之人送出了天牢。
天牢前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将封肃送往泽城。
木云萱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一辆月白顶盖的半旧马车出了城门。冷冷叹道:“这么些年的荣华富贵也该够你受用的了!如今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泽城在邺城之西,马车便由万春门出了城。
封皇后与小昭得了消息一早便等在城外送行。
封肃缓缓下了马车,行动竟有些老态龙钟。
曾经位极人臣、雍容富贵的侯爷,现在穿着粗布大麻的衣服,两鬓斑白,皱纹也长了不少,俨然一位老翁。封皇后不禁泪目,十分感伤。
封肃下车见了自己身着道袍、一脸清素的女儿亦不免感伤,“如今我们父女一别,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见。”
“父亲......”
封肃摆手止言,“为父征战争夺一生,从未后悔过什么,成则公侯败则贼,如今这番情景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委屈了你了!”
“父亲,女儿不怪父亲!”
封肃有些恻目,轻轻拍了封皇后的肩膀,挥闪着两袖豪气说道:“为父去也,勿需挂念!”
封皇后用袖子拭着眼泪。
封肃指着马车笑道:“你看我这行头,姑且去泽城养老而已,又不是去服刑!慕容锡不敢把我怎么样!”
“泽城路远,父亲一路上保重自己。”封皇后说着小昭便将准备的东西送与随行的兵士望其路上多加照顾。
封肃上了马车,透过车窗,感伤的说道:“皇后娘娘!你也要保重自己!”
封皇后微微一怔,自己久居庙庵,许久未听见到皇后娘娘这个称谓,几乎快要忘了这个身份了。父亲是在提醒自己,燕帝尚未下诏书,自己还是大燕国的皇后吗?封皇后冷冷一笑,父亲被贬为庶人,慕容宏身受重伤,自己这个皇后恐怕也没几天时日了!
回至大慈庵,封皇后拿来木鱼佛卷,依旧是青灯古佛罢了。
这日燕帝正在御书房闲坐,听得派出去人来报,封肃已经安全到了泽城,并与泽城县令做好了交代,一切打点妥当。
燕帝笑道:“这样最好!”回头又问道:“封肃旧部如何?”
陈公公回到:“新任兵部尚书已经做好了处置,或降或贬,或分散到其他军营各自营生去了!”
“好,这个高云甚合朕意,懂得恩威并济。”
又问道:“太子近来如何?”
“太子自苏醒后,腿上有伤,便一直卧病在床。”
“走吧,随朕去东宫看看太子。”
说罢陈公公便随燕帝去了东宫。
慕容宏自醒后一直躺在床上,今日觉得疼的好了一些,便嚷着要下床走走。宫女太监劝不住,只得扶了天子殿下下床慢慢行走。
一步一停的行至门口门槛之处,一个不留神便摔倒在地。
恰逢此时燕帝行至东宫,在正门口老远便见着太子摔倒。
一声呵斥:“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宫女太监惊恐跪下。
慕容宏笑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莫生气,是儿臣不小心。”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太子殿下起来!”陈公公催促道。
一众人将慕容宏搀扶起身。
燕帝问道:“宏儿近来病情如何?”
其中一个侍女回到:“回陛下,邱御医说太子殿下皮肉已经长好,筋骨之伤需待时日慢慢恢复,给开了内服、外用的药,按时服用涂抹即可。”
燕帝微微点头,问道:“宏儿觉得如何?”
“回父皇,儿臣觉得好多了!”说着便走了两步。
燕帝看着慕容宏的坡足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脚怎么还未见好?”
陈公公忙劝道:“陛下,这伤筋动骨且得些时日,此番太子殿下能醒来,眼下都能下床走动了,实在是天大的幸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