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木云萱便与妙彤回了医馆。
眼下快到了新年,街上比往常更加热闹了一些,商户着纷纷开门,就连大街上也摆满了摊位,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百济堂开张之后,每日来求医之人络绎不绝,木云萱便多寻了两位知名的大夫坐堂。妙彤也多来打理。木云萱只每日在后院看书整理药材。
医馆来往之人虽多,但大多是京城的百姓,偶尔也会有一些王公贵族的小妾丫鬟或者婆子仆人病了,请百济堂的大夫上门诊治,总之都不是什么甚要紧的权贵。如此一来,大夫们虽尽心竭力,然不用和皇宫的御医一样每次诊病吓得是提心吊胆。
邱元康倒是经常便装来医馆照拂,加上自己时常处在太医院,京城中的百姓多不认得自己,所以在这里给平民百姓诊病更是如鱼得水,自己也见识了许多在宫中不曾见到了病症,用药方面也无需顾忌那么多。
这日西街一位卖布的郝掌柜来带他家娘子诊病,只说他家娘子身体不舒服。待邱元康问郝娘子具体哪里不舒服,她娘子又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来。
邱元康无法只得先把脉一看,探查半晌,只觉得血气有些弱,并查不出其他的问题,一时犯了难。
妙彤在一旁观看,只见郝娘子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必是有难言之隐。于是请了郝娘子另室说话。
及到了无人的房间,妙彤笑道:“这位娘子,请坐!这里没有旁人,我来为您诊下脉!”
郝娘子狐疑道:“这位小姐您也会看病?”
妙彤笑着且自己探脉,“娘子怕是有了妇科方面的隐疾?”
郝娘子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妙手,当真一把便看出来了!”
妙彤但笑不语。
郝娘子接着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我这些日子总是觉得奇痒难耐,不知是何缘故?”
“娘子经血可正常?”
“经血尚有,时早时晚,左右不过两三天。”
“那这种症状有了多久时间?”
“已经月余。”
询问一番,妙彤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道:“那娘子的丈夫可有什么异常?”
郝娘子更是羞红了脸,将头深深低下。
“疾不避医,我若不问清楚,如何为娘子开药?”
沉默一会,郝娘子启齿道:“倒是我们家男人也有些这样的症状,只是不甚严重。”
“这就对了!”妙彤似自言自语。
“姑娘说什么?”郝娘子见面前这位尚未出阁的姑娘陷入沉思,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娘子这病倒也没什么,我只给您开些艾草,您回去加些大蒜拿水煎洗瘙痒之处,每日早晚两次,便可见效。冲洗之时要注意关闭门窗,以免受风寒。还有......让您的丈夫也同样治疗......”
妙彤开了房子,郝娘子拿了房子便出了房间。
郝掌柜只在正房之内干着急等了半天,见他娘子出来便开口问道:“那小娘子可给你开了什么药?”说着拿起他娘子手中的药方读了出来:“艾草一斤水煎。”犹豫了一会又问道:“这,只开些这?”
郝娘子一把夺过来方子,涨着脸道:“还不快去抓药,回家我再找你算账!”说着两人便到旁边药铺柜子前将方子与了抓药的伙计。
邱元康见状已经断定刚才自己的判断不错,果然是女科之病。可惜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行医治病宁治十男,不诊一女。今日多亏了有妙彤,不然诊问不清楚便不能精确的下药。只是这么半天还未见妙彤出来,邱元康便去里面耳房的一间房内去找妙彤。
“妙彤姑娘今日多亏了你,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依我看,在世的女子都应该像你和师妹这般学习医术,若多些精通医术的女子,再看女科之病时便不会这般尴尬,也不至于很多女子得不到好的医治,你说是不是?”
邱元康一时兴起,自己说的高兴,全然没有看见妙彤那绯红的脸。
虽然妙彤与木云萱经常跟着师父行医,但毕竟两人还是姑娘家,所以很多时候遇到为女子诊病之事非但她们两人要回避,就是师父也是十分的局限。妇女、姑娘得了病时常不得好好诊治延误了时间甚至丧命者都有,这也是师父要她们南境的女子好好学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