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月连忙转开视线,看向后院的方向:“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心里,子书哥哥永远都是……是……是亲人!我绝对不会对你生出加害之心!”
“只不过我有很多事,暂时不想让你知道。”
贺兰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沉默半晌后,他缓声道:“北城战事吃紧,我此次在盛京不会久留,前后大约十几日便要离开。”
这件事,宋惜月是知道的。
前世便是在她大婚后第十日,贺兰隽被封为镇北王,册封当天便要离京去往北城。
得到消息的宋惜月在城外送他,那是他们上辈子最后一次相见。
那时候,宋惜月还沉溺于顾浔渊编织的谎言之中,告诉贺兰隽她过得很好,夫君待她真诚无欺,希望贺兰隽也早日觅得良人携手此生。
只不过那时,贺兰隽一直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故而宋惜月根本不知,他前世是否如此时一般身受重伤。
“怎么不说话?”贺兰隽仰头看她,眉眼温柔:“舍不得我?”
闻言,宋惜月只觉得脸上还未完全退下的燥热又涌了上来:“殿下……”
“欸?”
“子书哥哥,”宋惜月无奈道:“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肆意了。”
“我最不耐听你说这些,”贺兰隽“哼”了一声,道:“给你挑的人都在百草堂,你自己去见吧,若是不合意便退给我。”
说完,他拍了拍轮椅扶手:“星凌,我们走,本殿下在这里招人烦了!”
“是!”星凌上前,冲宋惜月抱歉一笑,推着贺兰隽就走了。
干脆利落得很。
就好像他这一趟来百草堂,完全是因为知道她在这里,想过来给她送两个人一般。
一旁看热闹的尹老抚着胡须,满脸笑意地道:“这小子的脾气倒是只有对你才稍稍好些。”
宋惜月也是一笑:“子书哥哥只是念着幼时的情谊,对我多些忍让罢了。”
听了这话,尹老也不多说,只背着手往后院的方向走去:“走吧。”
话音落,宋惜月正要抬步跟上,身后又传来贺兰隽的声音。
“宋惜月,”他的声音传来,“下回见本殿下,脸记得洗干净些。”
“难看!”
闻言,宋惜月猛地转头看去,却见贺兰隽坐在轮椅上,被星凌火烧屁股一样推着跑了。
“……”她很是无语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是什么模样。
一想到他刚刚对着自己这幅模样眉眼温柔,宋惜月就觉得一阵脸热。
“贺兰子书要不是生在皇家,仅凭这张嘴,迟早要被人打死。”尹老笑出了声。
宋惜月抿唇:“尹爷爷,子书哥哥平日里不这般的。”
“哦?你上回见他都两年多了吧?”
尹老缓缓踱步往前走,语调感叹地道:“我还记得,那时你得知傅尚书府上千金远嫁她乡,她母亲哭得眼疾反复险些失明,很是唏嘘地同贺兰子书抱怨。”
听了这话,宋惜月从脑海里翻出了有些陈旧的记忆,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笑容。
“嗯,傅姐姐嫁去了盛州,傅夫人说,此生已经再无相见的机会,伤怀不已。”
“你还记得贺兰子书那时同你说了什么吗?”尹老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宋惜月一愣:“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