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差不多了,最近听说七妹妹躲在院子里一心绣嫁妆只怕也应是大有进展了,我是个懒的,许多东西都请了绣娘,只是里衣才自己亲手做,也累得够呛!”
林玉润道,
“三姐姐,知道我的手艺,我这是笨鸟先飞,没法子的事儿!”
说话间藏花端了茶上来,林玉洁笑道,
“七妹妹尝尝我这里的茶,看好不好喝!”
林玉润端到嘴边轻轻闻了闻,
“闻着倒是清香扑鼻……”
又喝了半口在舌尖滚了滚,笑道,
“只怕是今年新收的龙珠绿芽吧?”
“七妹妹倒是懂茶!”
“我也就知道这一种,是因为里面茉莉十分香甜便喜欢上了,若是你问我别的我是不知道了!”
两人笑着说了一会儿,又去看林玉洁的绣架,
“三姐姐,这会儿绣的是什么?我最近做了两副枕套,一副鸳鸯戏水,一副并蒂莲……”
说着眼睛一转突然看到一边展在檀木书桌上的夜雨竹林图,心里便是一跳,
“三姐姐,怎么画了这个,是打算绣竹子?”
林玉洁脸上掠过一丝慌意,继而微微的脸红道,
“正是想绣一副屏风!”
“三姐姐果然厉害,要知这竹虽简单但要绣起来却难,光是绿色的丝线就要分出十几种来,深浅不一,搭配不同,你看这里……这背风处的竹叶就要深一些……”
林玉润前世为了孙绍棠绣了多少竹子,自然说起来头头是道,又见林玉洁双眼发亮听得无比认真,林玉润只觉一颗心沉入谷底,脑子发热,身上发冷,心里似那油煎火燎一般,好不容易撑了半个时辰,林玉润再三推了林玉洁的挽留起身走了,藏花收拾了茶具回来道,
“三小姐,这七小姐平日里少有出来,怎得今日突然上了门?”
林玉洁一双眼还落那副图上,闻言不以为意道,
“许是见出嫁在即,姐妹家以后怕少有见面了,自然想要出来说说话的!”
说起出嫁只觉触动了心事,脸上黯淡下来,放下手里的图,幽幽的道,
“藏花,你说……那林忠家的家公子……是不是……是不是也如孙表哥一般呢?”
藏花听了心惊肉跳,强笑道,
“看小姐说的,瑜州宣城崔家可是世阀大家,家里的公子那一个不是一表人材,文质彬彬,只怕比那表少爷还要出众得多!”
林玉洁呆坐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道,
“但愿如此吧!”
藏花静立在一边一颗心是又惧又怕,她整日跟在小姐身边,亲眼见那表少爷如何与小姐接近,又如何与小姐说话,一言一行从无半点越矩,但一言一行之中偏又令人觉得他眼里心里只装得下眼前人一般,偶尔一个眼风扫过来,她在一旁也觉得脸红心跳不已,更何况小姐!这样一个人若是有心,小姐又如何抵得住?像是那日对弈表少爷一不小心碰了小姐的手,立时便起身赔礼告罪,一派风光霁月的君子模样,倒是小姐脸红心跳,回来坐在了闺房里想了半日,就是她有心想去告与夫人也不知从何说起!小姐竟一副渐生情愫的样子,不由的让她心惊,若是做下什么事来,小姐没什么事,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怕是没个下场!唯只盼着这个年快快过去,让小姐能顺顺利利的出嫁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忙找了个借口出来,径自去后堂供的菩萨像前烧了三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