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而此时灵棚里还站在一众扎着白布带着黑袖章的亲属,墙壁上还靠着七八个纸扎的花圈。
原本肃穆的丧礼,显得有些滑稽。
韩家人竟丝毫未觉,越是人多越是不依不饶。
这时听了别人的嘲笑,韩有根搓着手,讪讪道:“不要说笑!不要说笑……”
张来娣恼羞成怒,上前指着顾慎行道:“田福笙,侬要是不答应,我们就去派出所!侬晓得流|氓罪伐?我告诉侬,犯了流|氓罪侬的前途就全完了!”
“哥哥……”田觅拽着他衣袖的手更紧了,这些事情虽然不是真的,但是众口铄金,真的传到军队里,对哥哥会有不好的影响。
顾慎行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而看向张来娣,勾起的凤眼里泛着冷意:“所以,你是在威胁我?逼迫我们兄妹跟你家换亲?”
田觅这样害怕,他可以想见,自己若是没有走这一趟,她一个小姑娘,举目无亲,还不活活被他们逼死?!
他声音里寒意更甚了:“你知道什么叫流|氓罪吗?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流|氓罪了!我听说你还把囡囡和你儿子关在一个屋子里,这属于强制猥亵侮辱妇女,已经够你蹲几年了!”
他又看向韩金凤:“至于我踹了韩金凤一脚,那不叫流|氓罪,那叫正当防卫!因为当时她要袭击我!”
韩金凤听到他的话顿时急了:“福笙哥哥,我不是要袭击你,我是要……”
一阵自行车铃声在人群外面响起来,伴着村长儿子的喊声:“让一让!让一让!”
几辆二八杠自行车相继而来,几个民警从车上下来,问道:“谁是韩金凤?谁是张来娣?”
张来娣猛然被叫到名字,还有些发懵。韩金凤脑子里极快地转了转,姆妈怎么就真的报警了?不是说只是威胁吗?
她立刻大声道:“我就是韩金凤!民警同志,侬要为我们做主啊!刚才田福笙他……”
民警没等她把话说完,便道:“你们涉嫌聚众闹事、侮辱妇女、侮辱国家军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金凤:“……”
张来娣:“……”
围观的人群:“……”
韩金凤到底读过一些书,说道:“民警同志,你们都没有调查,凭什么就说我们聚众闹事?”
民警道:“你们难道不是聚众闹事?人家办丧礼,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吵闹什么?”
张来娣这时候缓过神来,开口道:“民警同志,侬要搞清楚情况啊!是田福笙打了我家小囡,我们是来要说法的,不是来闹灵堂的!”
张来娣到底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刚才村长儿子带着民警过来,她就知道是他报的警。
她心里恨村长一家瞎掺和,明明上次才收了她家十块钱,这会儿又跟他们作对了。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养不熟的白眼狼!
田福笙他们再好,还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不成?不说帮着自己村上的人,竟然帮着两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村长一家不再帮着田觅兄妹,他们兄妹还有个什么依仗?他们老韩家三代贫农,成分好,还能怕他们?到时候田觅兄妹还不是任由他们捏扁搓圆!
“村长,侬倒是帮着说句话啊!”张来娣一边说,一边拿手肘拱了拱韩有根。
韩有根就道:“他沈伯,我们真的不是来闹灵堂的,侬也晓得,金凤被田福笙摔了,万一要是摔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