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管事怯了,但依旧强撑道:“夫人不知,六夫人管家多年,老夫人都说六夫人管家管的甚好,您说六夫人管家不力,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什么,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今日也是事出有因,还请侯夫人大度。”
翠茗都气笑了。
“您这话说的有趣,自个行事不力,也知道推不倒六夫人身上,那便是你们不将侯夫人放在眼里,自作主张,阳奉阴违了。”
胖管事支支吾吾道:“我们都是些奴才,怎敢不将侯夫人放在眼里,难道嫌命长么。”
他扭头想将车夫推出来责罚,好让秦鸢顺气。
车夫悄声道:“她身边的丫鬟说是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请容嬷嬷,可这么久了,也没有见个信,可见老夫人也未曾将她放在心上,侯爷不也……”
说不定侯夫人压根就没有派丫鬟去,吓唬他们呢。
胖管事知他是六夫人身边一等大丫鬟的叔叔,也不好得罪,迟疑片刻,一脸诚恳道:“侯夫人,再耽搁下去,您回门就真的要晚了,不如让小的们为您安排好车驾先回门如何?这次一定不会再出错了。”
秦鸢没应声。
翠茗道:“红叶已去请容嬷嬷来,还请管事稍安勿躁。”
胖管事笑了,道:“这一来一去的不知道又要耽搁多久,侯府的车驾都有专用,若是再迟些,别的主子又用了车驾出门,只怕小的就安排不出来侯夫人回门的车了。到时候侯夫人就只有等着七小姐回来,或者等着侯爷一起了。”
又是威胁,又是含沙射影的,翠茗也忍不住恼道:“谁给你们的依仗,说出这样的话?今日这事就算是闹到天王老子那里,也有個是非曲直。”
秦鸢端坐着,用团扇虚虚遮掩面容,一双眼睛充满兴味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戏。
胖管事气恼道:“小的们绞尽脑汁在为侯夫人想办法,你这丫头狗仗人势竟说出这样的话,丑话说在前头,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届时侯夫人回门晚了,可不要怪小的们办事不力,侯府管家不严。”
胖管事转身想走,红叶已经带着容嬷嬷等人拐了过来。
容嬷嬷和秦鸢见过礼后就问:“王管事,你这是怎么了?”
王管事诉苦。
容嬷嬷听了几句便打断道:“侯夫人回门安排的车,怎么让七小姐用了,七小姐的车驾为何不用?”
车夫喃喃道:“七小姐说要出去玩,怕车子不够宽敞,就用了夫人的车。”
翠茗插话:“方才不是你说,七小姐觉得侯爷不陪侯夫人回门,侯夫人反正也用不着车么?”
车夫立即摇头:“小的不曾这么说。”
容嬷嬷又问:“难道就再也派不出其他的车了吗?”
翠茗道:“方才车夫说了,他不明白该怎么办,府里规矩大,主子的车都是专用的,六夫人和老夫人的车,侯夫人也用不起。王管事到是说要尽量给夫人安排车驾,若是侯夫人不趁早上车,别的主子出了门,侯夫人就只有等着七小姐回来了,或者等着侯爷一起回门才有得车用呢。”
听了这话,容嬷嬷气的眼冒火星,怒道:“你们就是这样敷衍侯夫人的?”
王管事等人灰头土脸,不敢出气。
秦鸢这才起身上前,笑着道:“嬷嬷也别生气,谁让我不管家呢,白担了个侯夫人的名头,也难怪他们敷衍。如今回门已经晚了,还请嬷嬷帮我安排一二,我也不敢再劳动管事和这位车夫的大驾了。翠茗方才一直跟着我,她便留下罢,嬷嬷若有什么要问的,问她便是。”
容嬷嬷赶忙道:“老夫人听了也是火冒三丈,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丧良心的秧子,若是惹的亲家不快,剥了皮都是轻的。夫人先去,侯爷有事耽搁,随后就来。这些狗东西,老奴来收拾就行,别坏了夫人的心情。”
秦鸢笑着应了,一边早已有人驾着老夫人的车来了,请她上车,随行的还有几辆油布棚的小车,装着回门礼,一溜烟紧赶着往秦府去了。
王管事知道自己碰到铁板上,汗如雨下,哆嗦着嘴唇道:“还请容嬷嬷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