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虚无中而来，死后亦回归于虚无……

“我么……”

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霍德发散的思绪，这声音神圣而庄严，不容亵渎，且凌驾于一切之上。

仿佛是一尊至高无上的神只，在俯瞰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我的信徒称呼我为神主，你若是愿意的话，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神么……”霍德努力的抬起头，强忍着不适的晕眩感，直视着黑塔内的神秘黑影，“如若真的有神灵……”

“这世间的一切不公，这世间的一切苦难，你们这些所谓的神灵……难道都是瞎的吗？”

“放肆！”

“大胆！竟然辱骂我神！”

……

场下的黑袍人群情激愤，这道幽魂竟如此胆大妄为！

直面伟大的神只，竟然胆敢当面羞辱祂！

“肃静！”

黑影开口，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地宫广场内。

场下正对霍德口诛笔伐的众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纷纷跪伏在地，双手手背放在地上，托着额头。

“蝼蚁，你很有趣……”

“住口！”

霍德一声大喝，打断了祂的话语。

“你有什么资格一口一个蝼蚁？有什么资格自称神灵？”

“人类生来便位列万物之巅，我们坚毅，我们不屈，我们以微末之躯抵御一切天灾人祸，方才赢得繁衍生息的资格！”

“所谓神灵，不过是野心家为权利和财富而捏造的产物，所谓信仰，不过是懦夫寻求心理慰藉的途径而已！”

“我之信仰，只有我手中的长剑……”

霍德嘴角扯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在我面前妄称神灵，莫非是你以为我手中的长剑不利么？”

“哈哈哈……”

黑影怒极反笑。

“那么请问，勇敢坚毅，不屈顽强的霍德大人……”黑影的声音里满是戏谑，“你既然手中有着利剑，又如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霍德的脑海中闪过之前的画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出来，双眼依旧满是不服之色盯着那道黑影。

“没话说了吧？”

“你的剑不仅保护不了你自己，保护不了追随你的士兵，更无法保护你的家人！”

“不可能！格林家族为了公国立下过那么多功劳，那么多为国赴死的先辈……”霍德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低，“更何况…她答应了我的，只要我死她就不会去找我的家人……”

“是吗？这么说……”黑影的声音里满是玩味，“你对于你的国家很是忠诚咯？”

“那当然！忠诚与荣耀是格林家族的祖训！像你这样装神弄鬼的人……”霍德抬起头，脸上满是骄傲之色，“你是永远都不会明白荣耀和忠诚为何物，你永远也不会懂格林家族的坚持！”

“不论你在谋划着什么，你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的！”

上千年以来，格林家族不管是辉煌还是没落，不管发生什么变动，家族上下对于家国的忠诚从未变过。

格林家族家中，大堂墙上历代大公赐下的牌匾多到快挂不下了。

即便是在大公卫队这样一支，对大公最忠诚的军队里，格林家族的忠诚都是出了名的。

“是吗……我很想看到忠诚的霍德在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时，会作何选择？发生了什么，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