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的乌云散去,渐渐放晴。
他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右手指着老榕树上的乌鸦说:“乌鸦啊,是专门为了吃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的。”
……
曹满还真以为陈瑷是三岁稚童啊,以为我林杳会相信他的鬼话吗?
人家是手受伤,脚受伤,并不是脑袋受伤了。
我撇了撇嘴,赌气的回怼他的话:“像表哥这样的肤色跟黑炭一样,真的是与乌鸦最般配极了。”
财大爷听了我们的话,他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皱子也浮现了起来。
取笑着我们两个小年轻在打情骂俏,说着:“大蛮啊,乌鸦黑,我看你也挺黑的,不过哎,男儿黑一点才看的俊哦!村里这么多小姑娘对你很稀罕,你看都不看几眼,可惜了啊,你跟你表妹是表亲,不然俊儿俏女倒是很相配啊。”
大蛮?是在说曹满吗,呜呼,可能是他的小名吧,大名叫曹满,小名叫大蛮。
哈哈哈哈,有点好笑,堂堂八尺男儿,居然还有小名叫大蛮。
财大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曹满笑我娇弱,巴不得乌鸦吃了我。我骂他心长得丑跟乌鸦一样黑,然而财大爷呢,是说曹满俊,八卦着他什么时候跟村里的小姑娘调风弄月。
好吧,既然没有话可说,就干脆闭上嘴巴吧,这个话题三个人说的都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曹满好像也悟懂了什么,干脆也不讲话了。
三个人就沉默的走完了一大段路。
他用右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询问我的意见。
“瑷瑷,这么长的路,你也走累了吧,上来,表哥背你回家。”
我满眼欢喜的说:“谢谢曹哥哥。”
他听见我这么说完,便蹲了下来,张开了那双结实有力的胳膊,让我挽住他的脖子,附着了上去。
虽然我的父亲两个哥哥和弟弟都有背过我,我也从来不会忌讳什么,可是,曹满是与我素不相识的路人啊。
我们并不是如同财大爷所想的表哥与表妹的关系。
眼里的光黯淡了,伤心地流了一滴眼泪。
悲伤的语气跟他说:“曹哥哥,你还是不要这么对我好了。我不值得你掏心掏肺。”
他用很严肃的语气对我说,让我宽心,不要想这想那的。
“瑷瑷,你是想起了表姑吧,斯人已逝,眼前人更应该像天上的烈阳一样,暖烘烘的发光,照亮着世间万物。你瞧,冬季的晚稻还在肆意生长着,一口米粮可以让无数个村民在世间生存下去,这就是价值。你也是像太阳一般的小姑娘,我不对你好还对哪个小姑娘好啊,表妹!”
他的语气从严肃,渐渐的变得戏谑,尤其是最后两个字,表妹。
身旁的老人是个老实的人,早些年便跟着他的父亲下田种稻,目不识丁,自然听不懂这番话的意义。曹满也顾不上还有第三人在一块,述说着他要想说的话。
财大爷一头雾水,像在听不懂我们两个人在讲什么。
随和的说了一句:“老头子回家喽。”
他脱下了头顶的竹帽,用手挥了挥,跟我们告别。
曹满热情的招呼着财大爷,用语言来表达他的意思。“财大爷,下次见啊,来我家吃饭。”
也开口跟他讲话:“财大爷,再见。”
我想举起手来,也跟财大爷一样挥手再见。
于是呢,我腾起了左手,摇摆着包满白布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