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汉国人啊。”在船上呆了两天,早已百无聊赖的亚朵对任何事情都感觉有趣。
“汉国人?”金竹惊诧了一下。
从朱提山开始,已经算是夜郎国的属地,她们水陆两路走了几天,早已深入腹地,怎么会有汉国人出现?
不好,难道是汉国人的探子?
金竹象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见到汉国人,就会条件反射的特别警惕。
“嗯,汉国人,”亚朵点头,“不过长得可真丑。”
金竹白了她一眼。
又不是找夫婿,你管人家丑不丑?
江水冰冷,好心肠的船夫早把捞上来的人身体的衣服扒掉,换上了粗布衣裳,几件扔在一旁的衣服显得破烂不堪,却是丝绸面料。
此人也不知道在河水里泡了多久,浑身上下苍白肿胀,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与溺毙的尸体无异。
难怪亚朵说他长相丑陋。
岩旺走了过来,低声请示:“此人来路不明,是留下还是丢弃?”
他是护卫的首领,更趋向于把溺者丢回水中,以保证公主的安全。
“情况如何?”金竹问道。
“他的身上有伤,”岩旺低声报告说:“胸膛有一未痊愈的旧伤,似乎是箭伤;浑身上下多处皮肉之伤,应是岩石树枝削割所致。”
“箭伤?”金竹眉头一皱,然后吩咐道:“给他敷上狍子草,别让他死去。”
狍子是一种极有灵性的动物,一旦被猎人的射伤,逃离之后就会寻找一种草药,服食之后就会痊愈,夜郎人把这种草药称为狍子草。
岩旺点头,正要离开,却听金竹问道:“这里离王都还有多远?”
岩旺反身招手,一名船夫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答道“五里之外是夸都河滩,三日之后,可达王都。”
这时,夸都河口的一处叉道上,十几艘大小船只悄然停泊,两岸峭壁上的树密草长,把这些船只遮掩得严严密密,外人不靠近十米以内,休想见到一丝踪迹。
“啾......”
远处突然升起了一枝响箭。
“来了!”亡波大笑,兴奋的一跌而起,低喝:“开船!”十几艘船只好蛟龙出海,气势汹汹的朝外冲去。
凌厉的箭声也惊动了金竹,急忙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山顶上,一枝鸣镝带着一缕浓烟,冲天而起。
站在船头的岩旺早已脸色大变,高声大喝:“敌袭!”说完立即取下腰间的牛角,吹响了警报。
“嘟......”
原来零散地在江中行驶的几艘船只,快速的汇集过来,把金竹的座船团团护住。
敌人瞬间即至,首先出现的是十几块巨大的竹排,竹排上烈焰融融,顺着湍急的江水,直撞而来。
“不好!”金竹脸色平静,内心却是大为震惊,敌人竟然连火油都准备到了,明显是早有预谋。
自己乔装出行,行踪保密,是谁透露了消息?
这里已近郁邬,属于彝部夜郎的领地,难道......是果基俄尼想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