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苗族王府里,人庆已经是瘦得皮包骨头的躺在病床上。
他重病卧床已经超过半年,巫医看了不下十个,但一直不见起色。
即使这样,当谶言传到他的耳朵里时,只是冷笑着说道:“哼,想挑拨离间?给我查!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
夜郎四部之中,苗族最小,但近年来却是气势如虹,一是苗人勇猛,每当战斗,悍不怕死,另一个是因为旺噶,他神力盖世,武功高强,是苗族的定海神针,人庆当然不会傻到因一两句话而自折一翼。
客栈之内,刚起床的羽大搓揉着朦胧的双眼,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几天他觉得很无聊,李敢总是让他跑东跑西,买这买那的,说是要救亚朵,但一直没行动。
“坊主,养同呢?大清早的不会又跑去练武了吧?”羽大的说话略带不甘。
那天看到养同轻而易举的翻越王子府几丈高的围墙,让他心痒痒的也想跟着学,但只是绑了一天的沙袋,手腕脚腕已经磨成红肿破裂。
他受不了这苦,感觉还是喝酒吃肉的小日子过得快活,但每次见到养同练武,又心有不甘。
李敢笑了,打趣着说道:“刚发现一个适合练功的瀑布,你要不要去?”
羽大一听,连忙转移话题,“坊主,昨天的那些谶言,你听到了吗?这一回,旺噶会很惨对吧。”
李敢摇头,“几句话,还奈何不上他的。”
“杀父啊,苗王会放过他?”
李敢笑了,“你见到他倒霉了吗?”
“没有。”羽大沮丧的说道:“昨天还见到他骑着高头大马从门前走过。”
“他是苗王的爱子啊,那有这么容易倒霉。”
“亚朵呢?如何是好?”羽大嘟囔着,“你可以说过要救她的,不会只说不做吧?”
“当然要救,但要等适合时机。”李敢笑了笑,不愿深谈。
羽大只是他的随从,而养同是他的徒弟,两者的亲疏有别,而某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象发布谶言这样的事情,李敢就只让养同去做,
至于养同,也不是在练功,而是猫着腰躲在山顶的一块大石之后,在他的对面有一个小山谷,旺噶的府邸正是建在里面。
此时,朝阳初升,把夜里积蓄的薄霜蒸发成雾气,使小山谷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师傅所说的可是此时?”
养同迟疑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铜镜,把它正对着朝阳的方向,然后慢慢的转向那一片白雾之间。
蓦然间,阳光在铜镜形成一道光柱,透过翻腾的白雾,然后......形象一道七色的彩虹。
这彩虹,如拱桥状,一头沉没于大山之中,一头投入到小山谷之内。
美丽而壮观!
养同已经惊呆了,张大的嘴巴完全可以吞下一只鸡蛋。
最让他震惊的是,这样的奇迹竟然是出自他的手中。
在养同惊骇莫明的同时,宛温城已经炸开了窝,人们丢下手中的事情,跑到屋前屋后的空地上,呆呆的看着那道光芒,宛如大难临头一般。
听到喧哗声的李敢和羽大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街道中央,表情各异。
“龙吸水!”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
“大灾啊。”
原来,彩虹在夜郎国是一种极其少见的现象,人们称它为“龙吸水”,认为会吸干地面的水而形成干旱灾害。
对于靠天吃饭的人来说,这完全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