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颜哼笑一声,目光冷冷地扫了眼陈夫人。
做绝?
她还有更绝的呢。
她可是一条心眼不大的小鱼儿,有仇必报。
……
“殿下,您是没看到,那个叫陈七娘的小姑娘,真是太狡猾了!”
半山腰的茅草屋内,云泽给他家太孙讲山下发生的事情。
“那小姑娘,先是拿自己的姨娘和妹妹设了一场局,趁机和陈家分家撇清关系!”
“然后她又和李鳏夫合伙设了一场局,逼陈夫人和陈三娘将吃进肚子里的彩礼钱都吐了出来,而且还往上翻了四倍!”
“更绝的是,拿回彩礼钱后,俩人还当着陈夫人和陈三娘的面分账,陈夫人气得嘴巴都歪了。”
前面说知颜设局算计陈夫人和陈三娘时,云泽讲得神情亢奋,两眼冒精光。
此刻说到分账,云泽又摇头不解道:“小姑娘看着挺精明的,结果不会算账,一共拿到手一百二十吊钱,她却只要了三十吊,还把殿下的那株金蝉花也搭进去了。”
县令贴告示为母亲寻找治疗头疾的金蝉花,其实是为他家太孙殿下寻的。
只要是金蝉花,送到县衙去,就能领到一笔不菲的酬金。
小姑娘这波亏吃大发了。
云泽直摇头。
然后下一瞬,他就招来了他家太孙殿下嫌弃的目光。
沈宴辞哼笑道:“哼,说你智商稀薄,你还不服气,我问你,陈七娘和李鳏夫合伙设局一事,陈夫人和陈三娘知道吗?”
云泽摇摇头:“那肯定不知道呀,俩人是偷偷合计的,只不过不巧被我撞见了而已。”
说到这个,云泽不由得抓了抓脑袋,一脸纳闷:“我找村民打听过了,都说那李鳏夫是个狠人,谁的面子都不买,大家都怕他,结果他竟然肯买陈七娘的帐……小姑娘的运气也忒好了些。”
小姑娘的运气确实挺好的。
前脚刚需要金蝉花救人,后脚他就揣着金蝉花晕倒在她面前。
沈宴辞心想,他没接云泽的话茬,而是顺着前面那个话茬继续往下说。
“陈七娘如今从陈家分出来单过了,她弟弟年纪还小,撑不起家,他们娘仨势单力薄的,需要一个狠人罩着他们,日后若有人想欺负他们娘仨,就得先掂量一番。”
“那个李鳏夫白得了一笔钱,还得了一株金蝉花,他心里面必然要领陈七娘的这份情,以后他就是那个罩着陈七娘的狠人。”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
李鳏夫这样的人,看似凶狠不好惹,可一旦交了心,那此人就是仗义中的顶流柱。
家分了,聘礼钱也拿回来了,又争取到李鳏夫这样一个好打手,小姑娘精明着呢。
当然,出手也够狠,直接将那什么陈夫人,收拾成了一个鼻歪口斜的半瘫。
沈宴辞耳边又回响起小姑娘的絮叨声。
单听那红豆沙一样软糯的声音,他脑海里面小姑娘的形象,像小白兔一样温柔可人。
结果没想到,小白兔的爪子竟然这么锋利。
……突然好想看看那小姑娘长什么模样怎么办?
小没良心的,拿走了他的金蝉花,将他扔在半山腰就不管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他。
沈宴辞托着腮颊幽怨地想。
他这一想就想了两天。
想到第三天,也没能把小没良心的想过来,沈宴辞终于坐不住了。
他扒下身上的锦衣玉袍,换上看山人的破衣烂衫。
云泽看得一脸懵:殿下这是要干啥去?
太孙殿下一脸正经:“本殿下记忆全无,无家可归,无人可依,无处可去,又身无分文,这就下山寻个靠山去。”
小没良心的不过来捡他,他只好自己送货上门了。
知颜丝毫不知道,她这个一穷二白的小村姑,竟然被太孙殿下列为了靠山对象。
此刻的她挽着袖子,一边擦着脑门上的热汗,一边满意地欣赏她这三天来的劳动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