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见状,提步走了过来,他曲着腿在床边坐下,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后脑勺,来回揉了揉。
“不用......”沈耀搪开她的手。
屋子里的气氛诡异得有些静谧。
沈耀咳了咳,试图找些话题来掩饰两人独处的尴尬。
“江家送来的东西你都看了吗?”他突然问道:“那江秋白难不成已经认出了你?”
他的手不中不轻地揉着,杨婧半眯着眼向后靠去。
半响才“恩。”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
杨婧慢慢直起身来,准备下床。
“好了,我的头已经不痛了。”她拉下他的手,“你也快去休息吧。”
沈耀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知道了。”
那委屈中带着几分不甘心的眼神,仿佛是在埋怨她好心没好报。
杨婧起身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目光落在床边的信件上。
此时来信,应当是药材的事搞定了。
她从善如流地拆开信。
果不其然,信中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交代了买下药山的种种过程,期间杨家叔伯也来闹过,被蓝启明打发走了,现下正打包了一些药农手里现成的药送来柳州。
蓝启明果然是个奇才。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竟把临安的药山给盘下来了。
她本是想着能够租用山间的药农即可,没想到此人想的比她还要长远。
临安的喜讯稍稍冲淡了一些杨婧脑中的忧思,她提笔给蓝启明回了一封信。
信写到一半,只见春浓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了进来。
一看到她没睡,春浓吓得“嘶”了一声,“小姐,你醒啦。”
她将笔放下,没有询问春浓去哪儿了,而是担心道:“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出去要小心些。”
春浓依偎过来,“嘿嘿”一笑:“小姐,我方才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她继续写信,头也不回问道。
“有人说江秋白要被召为驸马了!”
“啪嗒”信纸上落下一大团墨迹。
见她没有回头,春浓继续道:“是真的!我还听说,京都里的小姐们为了这事都快打成一团了,尤其是丞相家的小女儿纪如月,听说这位纪小姐,从小和江秋白一路长大,两人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纪如月?”杨婧默念着这三个字。
是了,原来她就是纪如月,难怪当时看起来有些熟悉。
“诶,小姐,你笑什么啊?”春浓见自家小姐听完一笑,心下不解,她好像没说什么好笑的事呀。
杨婧将桌上的纸张揉成一团,取了新纸来写。
“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女子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远千里赶来向他下药。”
春浓一听,立刻竖起耳朵来,“小姐你说这女子该不会就是纪如月吧?”
前前后后这么一联想,就连春浓都迅速猜到了妓院里药倒江秋白的人是谁。
杨婧没有否认。
前世的她好像也顺嘴听谁说过这事的,江秋白与她退婚后,恰好被京都里的公主看上了,请求皇上将其召为驸马。
那会儿的她,早已经被刘家送往乡下。
也就无心关怀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