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提着油皮灯笼走在前面,杨婧缩着脖子冷得瑟瑟发抖地跟在他身后。
一不留神,脚下一崴。
“嘶...”好在江秋白反应及时,一把将她搂住。
“试试还能走吗?”他声音低沉问。
杨婧试着站稳,忍着脚踝刺骨的疼走了一步,再次被他扶住。
他握住她的手腕,肌肤相贴,源源不断的暖意从他宽厚的掌心传来。
杨婧脸上泛起一阵滚烫,“我能走。”她提脚又走了一步,脚还没落地,江秋白放开她的手,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我背你吧。”
他说得轻巧。
杨婧又吸了一声,“不用,我能走的。”
“天黑路滑,还是我背你吧。”见她还要拒绝,江秋白只好使出杀手锏,“反正不久后你我便是夫妻了,这点身体接触,无伤大雅的,上来吧。”
这话确实有效,它把杨婧心中最后的那点小疙瘩结开了一些。
可她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推脱着,“算了吧,我们又不是真夫妻。”
话才刚说完,江秋白冷声道:“你若坚持不肯让我背你,那我们回吧,明日再找轿子下山也不迟。”
说罢,他当真提着灯笼往回走。
“别别别!”杨婧叫住他,“江秋白!”
江秋白站定,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让你背还不成吗!”她又羞又臊的小声说了一句,只觉得脸上跟被太阳晒得发疼一样,火辣辣的感觉。
江秋白没有说话,只是将灯笼递到她手中,“这个你拿着。”然后在她的面前蹲下身来。
杨婧不好再扭捏,她本也不是惺惺作态之人,只是......眼前这人是江秋白啊,她前世恨了一世的人。
眼下自己还和他如此亲密,实在是让她心里既矛盾又难受。
趴在江秋白的背上,杨婧一颗心乱得七上八下。
杨婧啊杨婧,你可千万别多想,上一世因为自作多情遭的罪,难道还不够惨吗?切记不要再乱对号入座了,他只不过是可怜你,换作寻常任何一个女子在像他这样的君子面前崴了脚,他都会一视同仁的。
她在心中狠狠骂了自己一顿。
随后心安理得的趴在江秋白的背上,听着他忽快忽慢的心跳声,有些昏昏欲睡。
头顶的灯笼,在杨婧的手中晃来晃去,也在江秋白的脸侧晃来晃去。
“杨婧。”冷不丁的,江秋白吐出两个字来。
杨婧一个激灵,瞌睡全无。
“怎么了?你叫我了吗?”她问道,顺便将灯笼换了只手提,提高了些。
江秋白摇了摇头,很是沉稳回道:“没有,你听错了吧。”
奇怪,她方才明明听到有人叫她。
杨婧打起精神来,目视前方,不再打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渐渐出现了一个圆白的小点,待到走近,圆点变为了一片火光。
“四郎!”江氏认出了江秋白的身影,被丫鬟扶着走上前来。
一见江秋白身上多了个人,乍一看,还是个黄脸小子。
江氏惨白着脸,“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