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似乎真的有点不悦,孩子们赶忙低下头猛扒饭,装出一副专心吃饭的样子。
然而,今天的饭菜的确美味无比,张宇吃得心满意足。桂鸭的外酥里嫩自然无需赘述,芋头烧鸡中的芋头柔软细腻,浸润了鸡肉的香味,每一口都令人赞叹不已。金黄的藕饼口感酥脆,他连吃两个才肯转向下一道菜。
等到吃到七八分饱时,他又将目光锁定在了爆炒田螺,用力一吸,肥美的田螺肉混杂着浓郁的酱香顷刻间充盈口腔,让人欲罢不能,接连吃了好几个。
晚餐过后,开始准备祭拜月亮的供品,除了月饼之外,还备好了石榴和柚子。
正值中秋时令,恰逢石榴丰收之际,四合院中共植有六株繁茂的石榴树,今年更是硕果累累,因此各家各户都分得了数个佳果。石榴品质乘,不仅个头饱满且圆润,内部的石榴籽更是鲜艳如红宝石,品尝之下,酸甜交织,令人回味无穷。
院中摆放好祭祀桌案,因遵循“男子不拜月,女子不祀灶”的习俗,故仅有家中女性主持拜月仪式,礼毕之后,邻里间围坐畅谈,随后共享月饼、共赏明月。
中秋节这天,四合院内格外喧闹,大些的孩子带领着小童,在院落中追逐嬉戏,毫无拘束。而在这样团圆的日子里,大人们宽容地放任孩童们的玩耍,不再像平日那样,因琐事便轻易对孩子动怒。
四合院中安置有多口防范火灾的太平缸,每逢白昼,长辈们便会嘱咐年轻一辈将其清洗干净,在阳光下晾晒至水分全无,再注满清澈的井水,以便观赏映在缸中的月影。
此刻,有几个淘气的小孩趁大人不留意,朝太平缸中投掷了几颗石子,搅扰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月影。面对此举,大人们只是挥手笑道:“去去去,别在这里胡闹,到别处玩去吧。”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四散奔跑,从后院穿过前院,又从前院奔入胡同,在月光下的胡同里追逐月亮,大声欢笑,周围的成年人也并未像平常那样嫌他们吵闹,反而将孩子们的行为视作一种“逐月”的乐趣。
孩子们尽情嬉戏,大人们则在一旁欣赏,整个氛围和谐融洽。
正在此时,一位邻居开启了八卦的话题:“你们听说了吗?隔壁贾家的事情?”
“当然听说了,现在这事几乎传遍街头巷尾了。”另一位邻居回应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一个整日忙碌的邻居询问道。
提出话题的邻居顿时来了精神:“我跟你说,就在今天午,有个女子带着几个兄弟闯进了贾家,惹出了不小的动静……”
中秋之后,北方的农田迎来了庄稼成熟的季节,玉米、高粱、小米、黄豆依次等待收割,农户们本该忙得不可开交,然而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田间仅剩儿童、老人及妇女坚守。
目睹田间金黄的稻谷,又看见黑市由于公共食堂的盛行,不少人为了躲避审查却又不愿将所有粮食交到食堂,私下里低价出售粮食。
张宇心中五味杂陈,审视了一下自己通过签到所得的粮食储备,已足够支撑全家三年之需。
虽然看到这些被廉价出售的粮食,他原本并不打算插手,但终究按捺不住,计算一番后,想起中秋节签到时的暴击奖励,额外得到了500元钱,再加日常签到得到的零碎物品和平日替小姑购买物品时节省下来的钱,总计约一千多元。若全用来购买粗粮,足可买入万余斤。
尽管深知这些钱购得的粮食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甚至可能暴露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他深信人应有所作为,有所不为。想到四合院中曾给予他无数帮助的邻里们,回忆起自己受伤时,因缺少交通工具,小姑和姑父又不在家,院里的几位男子轮流背着自己奔往医院的情景。后来换药时,听到护士们窃窃私语,说那几个大男人送他到医院后,全身都被汗水浸透,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于是,他终究未能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悄悄联系了几个人帮忙收购粮食,自己却始终未曾亲自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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