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了。
“你们兄妹几个感情一定很好。”宣云袭捻起一块蒸糖糕,他身居高位,教养良好,吃东西慢条斯理。
雷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半盏茶的工夫,天又放晴了。
日光之下看她,瓷白的肌肤晶莹剔透,不知道摸起来是怎样的?
这样直视姑娘家的面容其实很不得体,如兮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有些恼火起来。
“公子瞧够了吗?”
“如兮,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宣云袭喝了一口茶,把噎在喉咙的糕点咽下去,“你生得真是美丽,坦白讲,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美的女人。”
“可惜你哥哥看不见。”如兮耸耸肩,她自恃美貌,以为这张美艳无匹的皮相是一柄无往不利的神兵利器,没想到在昭王那里踢到铁板,入王府头半年落差太大她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好在她素来性格爽朗,后来又忙着照顾怀有身孕的小妹,时过境迁,也觉得这样悠哉不必争宠的日子挺惬意舒适的。
宣云袭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茶杯——他和他哥哥一样都有一双骨节分明,清俊好看的手,如兮注意到他有些不自然地嘬了一小口,似乎在掩饰什么。
“大概是你有些像一个故人吧。”
“哦?昭王的哪位故人与我长得很像吗?”如兮疑惑道。
“不,你们生的一点也不像,可是你的气质神韵会让人想起她。”宣云袭放下茶杯,眼神有些闪躲。“连我这个只见过她几次的都这样觉得,遑论我哥哥了。”
如兮正欲追问,宣云袭显然不愿旧事重提:“对你们姐妹来说,尤其是我那可爱的表侄女,这个人你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正色道:“如兮,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哥哥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宠幸你的。”
显而易见,那位与她气质神韵十分相似的“故人”带给昭王殿下的回忆很不美妙啊。
如兮是个聪明人,不该她问的,她装聋作哑就是。她站起身扶扶衣袖,抖了抖裙摆,向宣云袭道别。
“你这就走了吗?”
“你那可爱的表侄女又有身孕了,我得回去盯着她。”
“怀了身孕自有丫鬟仆妇照料,你也不必日日看着罢?”
宣云袭颇觉意外,宣琦是三月出生的,如今还没立秋,这就又有喜讯了?他这表侄女还真是好生养。
如兮叹气道:“昭王去蒲阳以后那傻丫头茶饭不思,又害起相思病了,整日神思恍惚,自己有了身子都没发觉,不久前陪着阿琦在园子里学走路时跌了一跤,请太医来看诊才发现的,你说我能不盯着点吗?”
一提起这事如兮就一阵后怕,好在那回摔得不狠,胎儿没有大碍。
“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出来是乘马车的,方才让车夫去隔壁茶馆歇脚了。”
雨刚停不久,洗绿就奔去茶馆唤车驾来接她,这会儿应当已等在楼下了。
如兮走后不久,宣云袭也要离开,一站起来就注意到她刚才座位旁落了一只手帕,他绕过桌椅俯身拾起,抖抖帕子放在鼻子前细细嗅了一会儿。
手帕上有股清幽的香气,不知是不是她的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