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家殿下的死对头宣珙!——小鸾心口有怒气上涌,勉强按捺住不悦,草草行过一礼。
宣珙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小鸾的敷衍了事,看着宣云弋朗声问道:“小阿琦可带来了?”
呸呸呸,“小阿琦”也是你能叫的?——小鸾在面纱掩映下撇撇嘴,趁宣珙与宣云弋并肩而行,朝宣珙后背恶狠狠丢去一个白眼。
叔侄二人言笑晏晏,引路的侍从带他们到营地东边一间巨大的用金线织就的帐篷外落脚,隔壁不远处还有间略小些也不那么华丽的帐篷,小鸾从言谈间得知那是宣珙住的。
“想来叔父和晏夫人要休整一番,侄儿就不叨扰了。”宣珙恭敬地拱手告辞,扶着佩剑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侍从掀开帐门,宣云弋牵了小鸾进到里间,这帐篷从里边看比外边还要大,前后由屏风帷幕隔成三间,给小鸾住的那间特意加了一层地毯保暖防滑,靠墙摆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还有妆台衣箱。宣云弋的睡铺则安置在帐篷正中最里间,床边有一张红木长桌供他写字看书用,桌上文房四宝具已备齐,宣云弋点点头,夸奖了一句叫那侍从去符苌处领赏钱。
小鸾自然是要跟他睡的。她喊住那侍从,说把两间卧室隔开的帷幕拆掉打通成一间,再把她的软塌挪出去免得占地方,侍从扭头去看宣云弋,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领着几个宦官依她的意思重新布置了一番。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只有他们独处一室,小鸾解开面纱脱下斗篷,又往他怀里扑,宣云弋搂住女孩,他现在对她极有耐心,温言道:“怎么啦?”
“那个坏蛋咒我们的阿琦。”小鸾所指自然是当初宣珙对宣琦不怀好意的言语,当时就有风言风语传遍京城,连被宣云弋关在府中养胎的小鸾都听过。
宣云弋神色淡淡,好像不以为意,“父皇斥责过他了。”
“哼!陛下偏心这讨厌鬼谁不知道。”小鸾没好气地抱怨道:“阿琦是殿下的独子,他竟敢说这样大不敬的话,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不过是关心阿琦身体安康罢了。”
“他才不是关心呢,分明是暗示阿琦......”小鸾不想把不吉利的话用在儿子身上,到底还是气愤难平,一屁股坐在兽皮铺的睡榻上。宣云弋见她小脸气鼓鼓的,微笑问她:“依你说怎么罚他好?”
“依着妾身看,该割他舌头才是呢!”小鸾忿忿道。
宣云弋长身玉立,闻言静静看她。小鸾不知他是赞同还是不赞同,疑惑地仰头看他。宣云弋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走开坐到书桌前,抽出一张宣纸,轻声喊道:“小鸾,过来给我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