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华瑶。”如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为着她母亲当初被赶出王府思过的事情，她早恨毒了小鸾，这回逮着机会了，便蓄意报复，故意把那些大臣联名上书陛下，说阿琦是前朝余孽之子，不可承继大统的事情捅到小鸾面前。”

“所以她才受惊血崩的？”

“正是，小鸾这胎怀相很不好，常太医再三叮嘱过除了按时服用补药，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切不可忧郁动气，否则随时会有早产的危险。”

“贱人！”霁瑚咬牙切齿骂道：“华瑶在哪？我要她给小鸾偿命！”

如兮屏退左右侍从，直到洗绿退下时拉上了阁门，她才走到霁瑚跟前，悄声道：“不止是华瑶，太子殿下当真是狠心极了。”

“舅舅？他对小鸾不好吗？”

“岂止是不好。”如兮冷笑道：“你可知你那好舅舅听闻拖久了孩子会有不测，居然下令......他叫太医拿刀子把孩子活剖出来。”

霁瑚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来，她如一只凶狠的母狮子般盯着床幔。“然后呢？”

“万幸太医动手前小鸾把孩子生了下来。”如兮事后想起仍觉虚惊一场，当时她死死拖着常太医，不肯让他靠近小鸾一步，宣云弋却只担心再耽搁下去胎儿会憋死在小鸾腹中，急着要太医立刻把孩子拿出来，僵持之下他命符苌带着几个太监要把如兮拖走，就在此时，小鸾竟奇迹般地诞下了一个男孩。“我原以为这几年小鸾陪伴在侧，他多少对她总有几分真心，不想他居然狠毒绝情至此。孩子生下以后他只顾着去抱小儿子，连看都不看小鸾一眼。可怜这傻丫头气息奄奄，还伸着手求他不要走。”

“云弋......云弋......你在哪里？”

如兮正拉着霁瑚说话，床榻上的小鸾忽然哭喊起来，霁瑚疾步走到床边，坐在床头搂着浑身滚烫的女孩，让她倚在自己怀中。

“云弋......云弋是你吗？”小鸾双眼紧闭，神智不清地喃喃道：“抱抱我。”

霁瑚垂睑轻抚小鸾的脸颊，无声地叹了口气。

如兮将熬好的补药盛到碗里，放在床边的茶几上凉着。

“太子殿下只来过两次，还都是在夜间小鸾入睡后。小鸾见不着殿下，天天睡梦里都哭着要他抱。”

“他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小鸾好。”霁瑚嘲讽道：“哼！杀人的时候毫不犹豫，这会儿倒觉着对不住她了？”

如兮握着小鸾的手，目光温柔似水，只听她低低道：“我如今只盼小鸾平安无事，只要她活着，活着才最重要，旁的都无谓去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