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湘西,古仗县。
古仗,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交通避塞,鲜与外界联通的地方。其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神秘的风土人情,则更是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在这种相对闭塞且与外界鲜少交流的环境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多了起来。有许多令人毛骨悚然或是脑洞大开的东西,我都曾耳濡目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要讲的故事,开始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这盛夏午夜的山村里陡然响起。
“仁世叔,开门,快开门,出大事了!“
屋里传来我爷爷慵懒而带点愤怒的声音:“谁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刺啦”一声门开了,爷爷满脸倦意的看着门外略显稚嫩的年青人,愠怒的说:“慌慌张张的,急着去投胎啊,你个小崽子。”
“仁世叔,这不是出大事了嘛,不然我怎么会半夜里叫醒您老人家。”
爷爷见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顿时睡意少了一大半,急忙问门外的年轻人:“际安,又出什么事了?“
“叔,有人在村后的龙头山上发现了黑毛的尸体.............”
”什么,黑毛?“
”连黑毛都出事了?“爷爷不可置信的惊呼。
“是啊,连黑毛这种懂点道道的人都出事了,这已经是寨子里第二条人命了,您老赶紧去看看吧。”
爷爷知道滋事体大,片刻不能耽搁,于是对门外的年轻人说:”好,际安,你在门口等我一会,我去穿了衣服就出来。“
说罢爷爷转身回到屋里,拍了拍已然被吵醒的我,慈爱的说:”一阳,你先跟奶奶睡着,爷爷出去一下,早上叫奶奶给你弄糍粑吃啊,乖。“
说完之后,爷爷又用满是老茧的手拍了拍我胖呼呼的小脸蛋。
”爷爷,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我有点怯懦的问。
“寨子里出点事,爷爷要去处理一下,你在家里乖乖的,天亮后爷爷就回来了。”
”好,爷爷那你早去早回。”我天真的叮嘱爷爷。
爷爷冲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披了件外套,从供奉祖先的神案下取了两张黄色的符纸和一个乌黑的木牌子放在口袋里,然后径自出门去了。
仲夏的深夜,寨子里特别的宁静,除了几声狗叫和偶尔传来山鸟的惊啼之外,整个村庄到了晚上就会显得异常的死寂和幽暗。
村间小道的两旁全是传统的泥巴房屋,古树影影绰绰的立在路的两旁,就好似村庄的守卫一般。
九十年代中后期,像湘西这种相对闭塞的地方,村里连照明灯都没有,更遑论路灯了,一路上际安和爷爷仅靠着老式铁皮手电筒那点微弱而黄晕的灯光才能勉强前行。
气氛有点沉闷,尤其是在这宁静的夜里,除了踢踏的脚步声外,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有感于这种沉闷的氛围,爷爷率先打破了此刻的幽静:“际安,是谁发现黑毛尸体的?”
“叔,好像是寨子里那个游手好闲的烂脑壳。”际安恭敬的回答到。
“是他?”他大半夜的跑到山上去干嘛,难道又想偷鸡摸狗?”
“我看这事,八成和他有关!”爷爷略带愠怒的说。
“叔,烂脑壳这人平时虽然行为不端,但应该还不至于下此毒手吧?就他那胆小怕事的样,你觉得他敢吗?”
“何况黑毛在村里也算是指头都能数得上来的好手,你看上山下河哪一样他不行?”际安平静的分析。
“际安啊,人不能只看表面,你别看烂脑壳这家伙平日里唯唯诺诺,越是这种人越不能小觑。古今中外,往往有许多事情就是败在这种小人的手上,你今后要对这种人长点心眼才行。”爷爷语重心肠的说。
“谢谢叔的指点,我明白的。”际安谦虚的回应爷爷。
“对了,际安,你给我说说看,那黑毛的尸体有什么征兆?”
“叔,一提起这尸体...........就让人寒毛直竖,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际安面带俱意的回答。
“哦,不是人干的?
听你的语气,莫非???”爷爷面带疑惑的反问。
“没错,村长和蛊妪都去看了,说是不像人为的,极有可能是那个东西。”
“哦,我知道了,咱们走快点吧。一会晚了怕是会再出什么乱子。”说罢之后,二人都加快脚步往龙头山上走去。
其实爷爷也是懂行之人,甚至算是族中的顶尖高手,对于风水堪舆,阴阳五行,都非常有一手,是以一看际安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何况连平日里鲜少出门的族长和深居简出的蛊妪都出动了,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