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源顿时停下了,掀开衣服,就看见一块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恐怖,“苏嫔那贱人,居然敢推你,大卸八块都便宜她了。”
着人取了药油,赵思源自己动手给羲和涂,嘴里骂骂咧咧,大有一番把苏嫔的祖宗拉出来鞭策的架势。
“你个笨丫头,打我的时候那么凶,怎么不跟那贱女人横啊?”
羲和蔫巴巴的,靠在床边有气无力,“四姐姐,你说我最近是不是犯冲啊?”
赵思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怎么说?”
羲和唉声叹气,大有一番看破红尘的飘然,嘴里振振有词道:“我早上才跟三皇兄打了一架,中午又被人推了,太不顺了。”
“什么!三皇兄那个鳖孙敢打你?”赵思源顿时炸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羲和。
羲和被吓得往后一缩,眨巴着眼睛看着炸毛的四姐姐,“姐姐,文明用语。”
赵思源拿起寝殿台子上的花瓶就冲了出去,“你等的,我让他来给你谢罪!”
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拉都拉不住。
羲和像个小狐狸一样窝在云荟怀里笑,云荟看着自家小公主明目张胆地坑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涂好了药油,羲和又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话本子。
还好她悄咪咪留了一本,这可是她的精神食粮啊。
羲和翻看了三页,殿门外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响。
赵思源挑了帘子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脏兮兮的……怪物?
她把人往正中央一扔,厉声道:“道歉!”
羲和眨巴眨巴,半天没认出眼前这个头发杂乱,身上脏兮兮的人是赵知南。
“四姐姐,你把他咋了?”
赵思源白了一眼,倒了杯茶自顾自地说道:“跟我没关系,我逮住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羲和更懵逼了,她只是抹了痒痒膏,没干别的啊。
赵知南毫不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抹了两把头上的水,一阵唏嘘。
一离开国学院,他身上就开始奇痒无比,没走两步一盆水倾头而下,他骂骂咧咧了两句就被人套了麻袋,拉到巷子里打了一顿,那群人走就算了,还把他扔到臭水沟。若不是赵思源来找他,估计他还得在臭水沟躺到明日才会被人发现。
赵知南一脸菜色看向羲和,“羲和啊,我可再不敢得罪你了。”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
羲和抿了抿唇,“那你以后不能那么说小哥哥了,要不然我还打你。”
小姑娘挥舞着拳头,大有一番再干一次的架势。
三皇子悄摸摸往后挪了两步,“就为了那个质子,你就那么对我,他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
小姑娘沉吟一瞬,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都是!”
三皇子牙痒痒。
羲和跳下软榻,蹲在三皇子面前,苦大仇深,“三皇兄,难道他是自愿来当这个质子的吗?”
赵知南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据他所知,当初北厉打算送来的质子是宠妃所出的大皇子,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北厉皇后暴毙,年仅四岁的萧明瑄成了质子。
“那易地而处,你愿意被别人这么对待吗?”羲和支着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做错事的人,她绝不心软。但年仅四岁什么都不知道的萧明瑄,又有什么错呢。
她一直觉得人各有命,不受固有约束。
“谁敢动我,我弄死他!”三皇子顿是跳了起来,下一秒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羲和努着嘴,盯着赵知南,不发一眼。
赵思源比羲和年长,也比赵知南有脑子。
她敛下神色,“如果他能一直安分下去,就这么招吧。”
萧明瑄身上留着北厉皇族的血,做不到和善相对,那便相安无事。
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两厢抵过也算扯平了,换了身衣服又恢复了一贯懒洋洋的模样。
“你俩也喜欢看这话本子?”瞅着两姐妹凑在一起,赵知南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三皇兄也喜欢?”羲和忽然想起她这位三皇兄是个爱听曲儿的,殊途同归,说不准手里有更好的本子。
赵知南腰杆顿时挺直了,“那必须的,不过比起看,我更喜欢听!”
三皇子是吃喝玩乐的行家,说起这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两个小姑娘顿时来了兴趣,“想去!”
三皇子和两个皇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三人立马收拾行囊,准备出宫。
刚一出门,就碰见明月宫的侍剑。
“奴才见过三皇子,两位公主安好。”
羲和一见熟人,凑到跟前,“是小哥哥有事吗?”
侍剑摇了摇头,“公子让奴才来看看公主回来没有,并无其他事。”
羲和忽然想起什么,跑进殿内,提了个食盒出来,递给侍剑,“这是给小哥哥的糕糕,麻烦你啦。”
侍剑对上小姑娘明晃晃的信任,不自觉低了头,“奴才会转交给公子的,公主放心就是。”
转头看向一边等待的三皇子和四公主,侍剑多嘴问了一句,“公主是要出门吗?”
羲和张了张嘴,话绕了一圈又回来了,“没……没有啊,我就出来吹吹风,这就回去看书啦。”
偷偷溜出宫的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被爹爹发现了,她就遭殃了。
侍剑低头退下了。
赵思源和羲和藏在三皇子的马车里,亮了令牌就放行了。
一出宫,两个小姑娘趴在车窗上到处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先去云芳楼吃饭,吃完再带你们去听。”
“好!”两个小姑娘齐声喊道,看向赵知南的眼光里满是崇拜。
赵知南拿扇子挡住了抑制不住的唇角,眉宇间皆是喜色。
他高大威猛的兄长形象可算保住了。
云芳楼是他的产业,素日里总会留下最好的包间,三皇子着人把两个小姑娘送上去,才悄咪咪溜了出来。
两个小姑娘拿着单子,麻溜点了一大桌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