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仁心道:“好家伙,倒有些胆识,竟不上当。”说道:“你那些宝贝共有多少?”
陈萧然道:“共计一箱,大都是些瓷器,还有些玉器,只不过都比不上这块。”
周显仁咽了咽口水,说道:“东西在哪?带来了没有?”
陈萧然道:“这些宝贝毕竟见不得光,我们怎么敢如此招摇带来府上?东西被我们藏在一隐秘之地,周老爷若有意做这笔生意大可叫人同我们去,验过货后再由我们带来府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周显仁觉得他说的有理,见林鑫在一旁便说道:“行,就这么办。阿金,听闻你对古董有些研究,正好替我去验验货。”眼珠子咕噜一转,接着道:“若是假的你知道该怎么办,嘻嘻嘻。”林鑫点头答应便和陈萧然俩人去了,不多时林鑫便扛着一箱子回来。
林鑫将箱子打开,道:“老爷,东西都验了,真品无误。”周显仁见那箱子里的瓷器均是古朴无华,玉佩虽是暗淡无光,但上面沾满尘土显是刚从土里挖出来不久。周显仁不晓得如何辨别古董,但见先前的玉佩是件宝贝,再加上这些东西颇有古味,心中已信了大半,何况林鑫说这些东西都是真品,心中对此便深信不疑。
周显仁问道:“这些一共多少银子?”
陈萧然道:“不多,一百两①。不过为了方便,还请周财主替咱们换成碎银。”
周显仁思忖片刻,一咬牙,说道;“没问题。”周显仁虽不知这些东西到底市值多少,但单单先前那块玉佩也算是少有的珍宝,一百两自然是只赚不亏。当下去库房取了一百两碎银交于陈萧然俩人,陈萧然与陆云龙称谢告退。
陈萧然与陆云龙从周府出来,行走在街上,陈萧然突然纵声大笑道:“哈哈,这周显仁真是蠢材,‘乱世买黄金,盛世藏古董。’的道理他居然不知道。即便咱们卖给他的是真货,他也多半卖不出去,何况只是些破烂。”
原来陈萧然等人早已定下计策,卖给周显仁的那些“古董”除了早先那块玉佩是陆云龙随身带的外,其余的都是些便宜货。其中的瓷器都是从平民百姓家买来的,而那些玉器是从周边城镇的路边买的,前后也只花了不到一两银子。
陆云龙突然开口道:“俊驰哥,你我这一路结伴而行,途中碰到了不少土匪强盗,你只是打跑他们并未伤及他们的性命,这是很好的,可是似周显仁这等恶人,我们这般惩治他又有什么用?他难道会悔改吗?这等人还是杀了的好。”
陈萧然一愣,陆云龙一向对自己的宅心仁厚颇为赞许,此刻却劝说自己去杀人,不由得有些错愕,半晌过后,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周显仁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罪不至死,我们教训一顿也就是了。那些鱼肉百姓,草菅人命的官吏才是罪不可赦,让我碰到定是不留情的杀了。唉,不过天下恶人如此多,杀又哪里杀得完。”
陆云龙道:“杀自然是杀不完,不过只要让咱们碰上,定然不能让他跑了。”
陈萧然叹道:“话虽如此但杀人终究是不对,我若杀了他,自然有人为他报仇来杀我,我要是死了,我爹爹自然也会替我报仇,这样一来无穷无尽,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果像书里说的‘天下大同’一样,自然不会有恶人了,不过想来也只能在书里见到了。”
陈萧然的父亲就是因为误杀无辜之人心中愧疚才退隐江湖,所以教陈萧然武功的同时不断教导他心存善念,不可轻易杀人,即便对付大奸大恶也要查清楚了再说,故而陈萧然自入世以来从未杀过一人。
陆云龙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现在还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把这些银子分给百姓吧。”当下俩人挨家拜访,把银子分给众人。
这些百姓穷困潦倒,有人施舍自是感恩戴德,问起俩人姓名时,陈萧然怕说出姓名旁人误认为自己是是贪图好名声,何况陆云龙还不知自己真名,因此只说是周显仁施舍,百姓自然不信,见他们不肯明说也不再追问。
银子快分光之时,陈萧然见街旁有一孩童趴在一尸体上哭泣,忙上前查看,那孩子竟是早上见过的。陆云龙见了也赶了过来,见到地上的尸体是早上施舍的女子是不由得惊叹一声,问道:“孩子,这……这是这么了?”
那孩子见是陆云龙和陈萧然,心中一酸,啜泣道:“早上你们给我……给我娘银子后,那些人便去向你讨要,他们追你不到,便来抢我娘的,我娘他……她死拽着不肯放开,他们便打她,有个人从背后推我娘,她没站稳,头撞到墙上,就……就不理我了……”陈萧然在一旁听着,一对拳头握得嘎嘎作响,指甲嵌入肉中,渗出血来。
陈萧然愠道:“这些人真是罪大恶极,比那周显仁还不如!是哪些……”
陆云龙见陈萧然怒气冲天,知他就要发作,忙伸手按住他肩头说道:“他们也是为了活命迫于无奈才会这样,人要是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若不是危难关头,他们又怎会这样?他们原本也是无辜的人啊。”陈萧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怒气稍减。
陆云龙向那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梗咽道:“我叫石妙涵。”
陈萧然忖道:“这乡下女孩的名字倒挺好,只是不知她生父是谁?”
石妙涵年幼体弱,又多日未进食,大悲之下竟哭晕过去。
陆云龙神色悲凉,一双眸子望向陈萧然,陈萧然登时心领神会,叹了一声道:“咱们把她带上,一起走吧。”陆云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