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树林跟丢陈萧然后,林婉一路追寻却始终找他不到,因知晓陈萧然是赶赴泰山所以直接往泰山奔来,前日终于到达。林婉一个少女在外行走自是吃了不少苦,那日和陈萧然的父亲虽然商议过,但一个年少无知,一个父子关心,竟全未想到此节。陈萧然见她原本满是灵气的脸上多了不少风尘之色,身形也消瘦不少,心中甚是愧疚,后悔那日不该甩下她。
林婉和陈萧然俩人青梅竹马,隔了一个月没见自是十分想念,林婉本拟见到陈萧然后长篇大论好好训斥他一番,但此刻见到竟一句话也说不出,眼圈一红,冲上去抱住陈萧然。
林婉身材娇小,陈萧然又生得高大,林婉的头恰好抵在陈萧然胸口,不经意间泪水已微微打湿陈萧然的衣襟。陈萧然伸手拍了拍她后背,轻声安慰道:“婉儿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在这,你也没事,就别伤心了。”
林婉推开陈萧然,伸手揉了揉眼珠,道:“谁伤心了!”见陆若云和陈萧然站在一起,便道:“想不到分别一月,你竟学会勾搭姑娘了,不知你这位相好是?”
陆若云方才见俩人抱在一起,言语之间甚是亲昵,心不知怎么的凉了半截,此刻林婉问道,心头又是没来由的一酸,道:“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陈萧然不知陆若云是何用意,还道她是故意打趣,向林婉说道:“这是‘摘星手’陆健雄陆前辈的女儿陆若云,咱们是在路上遇见的,一路上也算同甘共苦,你俩亲近亲近。”
林婉道:“啊?陆前辈的名头我听陈伯伯说起过,那可厉害得紧呢。”又上前握住陆若云的手说道:“陆前辈的武功那么高,姊姊的功夫一定非常好了,你可得教教我。”女子虽好争风吃醋但林婉脑无城府,方才那般问法只是为了作弄陈萧然并非有意为难陆若云。
陈若云起初还道林婉此话别有用心但见她神色天真烂漫不似作伪,知她只是童心未泯而已,苦笑道:“妹妹说笑了,我不好舞动弄枪,也只是学了些轻身功夫,论武功自然是比不过妹妹了。”
林婉道:“诶,那可太可惜了,对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介绍陆前辈给我认识,只要向他讨教几招萧然哥便不是我对手了。”
陆若云叹道:“家父已经仙逝了,再也见他不到了。”林婉“啊”了一声,自知失言,忙住口不说。
三人又四处游览了一番,见天色渐晚便去寻过夜的地方,泰山上留有不少以前皇帝的行宫,现下大都荒废,三人便随意选了处过夜。
第二天天还未亮时三人便起身前往玉皇顶。玉皇顶是泰山上极佳的观日点,此时天色尚早已有不少人,有武林人士也有平民百姓都是为了一睹日出时的壮观景象而来。
众人等了不久便见东边生出一缕朱红,扶摇直上越来越大,原本铁青的天空也被映出些许白意,不多时太阳便跃出地平线,四周的云彩被照得五光十色变幻万千,煞是好看,万物披上了太阳的光华也显得生气勃勃。不知是谁感叹道:“日出奇观实是难以用言语形容,只觉天下振奋人心之事莫过于此。”众人尽皆点头称是。
陈萧然忖道:“我便如这初生之阳,充满朝气,壮志凌云,但愿我也能像这太阳一样照耀世间消除疾苦。”
武林大会定于今日巳时介丘岩上(今称日观峰),介丘岩位于玉皇顶东南,两者相距不远,三人用过早膳后便前往介丘岩。林婉此行本是要带陈萧然回去,但林婉少年心性,既已到了泰山岂有不去凑热闹之理。
玉皇顶和介丘岩之间有一较低的山梁,此时有四名大汉手持长刀在其中把守。三人刚走上前去,其中一人便伸手拦住,喝道:“小孩子一边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林婉愠道:“武林大会不是在这举办吗,我们怎么去不得!”
四人面面相窥,一阵大笑,先前那汉子道:“既然你们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那请出示令牌吧。”
“令牌?”陈萧然三人齐道。
那汉子笑道:“你以为泰山大会是什么人都能参与的吗。世间武林人士如此多,若是都来赴会那泰山不得被堵得水泄不通,所以孔大侠才准备了一些令牌送去给那些在江湖上有名望的人,一来能阻去那些阿猫阿狗的影响,二来也防止朝廷的鹰爪前来滋扰。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就敢来赴会,也算是难得。”
陈萧然偶然听人提起泰山大会,也并不知其中细节,而他只是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自然没有令牌。陆健雄虽有令牌但陆若云没有闯荡江湖的经验,不知道令牌的重要性,所以没有带在身上。
陈萧然和林婉都是自小骄纵惯了的,听他用阿猫阿狗比喻自己,不免心中有气,林婉更是急性子,怒道:“你说谁是阿猫阿狗!”挥手就向那汉子打去。
陆若云见了赶忙拉住,向那汉子道:“这位大哥,我这妹子性子急了些,你别见怪。我是江州‘摘星手’陆健雄的女儿,令牌我是有的,只是出门的时候走得急了些,忘了带在身上。还望大哥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四人商量一阵,那汉子说道:“众兄弟们都没听说陆老先生有你这么个女儿,你既说是他的女儿,武功自然了得,不如在哥几个面前显露几手,若让我们心服口服自然放你们过去。”
陆若云踌躇不语,林婉知道她不会武功,怒道:“你们欺人太甚!”一拳往那汉子的面门打去,这下出其不意,那汉子的人中正中一拳,林婉虽然膂力不强却也打得他牙龈渗出血来,模样甚是狼狈。
那汉子勃然大怒,挥刀向林婉砍去。陆若云在一旁见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林婉却不以为意,低身避过,又顺势在他胸口打了一掌,这下不再是只用蛮力而是用了上层内力,林婉自幼习武内力已是不弱,这一掌下去那汉子只觉胸闷气短,不由得后退几步。其余三名大汉见同伴受伤也不顾什么江湖规矩,忙上前助阵,陈萧然知道林婉武功不弱,且这四名汉子不过占着身强力壮而已,并没什么高深武功,便不上前相助,只是在一旁掠阵,陆若云急得拉他他也不理。
林婉道:“好啊,四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
四名大汉知道理亏,也不答话,上来便动手。林婉见四人来势汹汹不敢托大,摆好架势一一应对。四人虽是以多敌少,以大敌小一时间竟也奈林婉不得,不由得心急起来。惊慌之下登时露出破绽,一人奋力向林婉砍了一刀,完全不留余地,林婉侧身闪到他身后,顺势在他背后击了一掌,将他推了出去。
四人原是围成一个圈子将林婉围在其中才勉强打成平手,现下缺了一人哪里还制得住她。林婉掌出如风,哗哗哗三掌分别向三人拍去,谁知拍到第三掌时手腕突然被人拿住,那人手爪如同铁钳一般,林婉使尽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开,抬头望去却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