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又将陈萧然等人的事跟众人说了,又将如何招兵买马,如何联络王仙芝,如何与他里应外合的事一一商讨。陈萧然心知再听下去已没意义,便和陆云龙回到住所。
陈萧然一言不发,只是不住哀叹。陆若云道:“大哥你也别太伤心了,他们虽另有所图但也确确实实要起义谋反。”
陈萧然道:“黄巢等是如此,那王仙芝多半也是如此,若真让他们得了天下,那百姓就能过得好吗?”
陈萧然入世之初,只为扬名天下,但这些日子下来他见世间百姓疾苦,不由得有了些忧国忧民的念头。
陆若云道:“古来叛军起义,未必有几个是真为了天下百姓,就连太宗皇帝多半也是如此,可到最后他不也创立了空前盛世吗?”
陈萧然道:“你说的有理,王仙芝等若是能和太宗皇帝一样,自是最好不过。诶,但愿是我多想了。”俩人再无话可说,便各自回房睡了。
次日一早,黄巢便派人来请陈萧然等人。一行人到了昨日那间大厅。此时厅中除了黄巢外另有几人,却都是陈萧然和陆若云昨晚见过的。
黄巢一见众人到来便面露喜色,道:“各位可来了,在下可恭候多时了。”
赵璋见他喜不自胜,料想大事已定,拱手道:“黄公子深明大义,聚众起兵,我先替天下的百姓谢过公子了。”
黄巢一惊,笑道:“‘武卧龙’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没开口便知我要说什么了。”
赵璋道:“公子谬赞了,我若真及得上孔明又怎会是一介草莽?不过是江湖上朋友抬爱罢了。”
黄巢道:“先生既然如此谦逊,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当下便请众人坐了,又将自己的族兄弟子侄黄存、黄揆、黄思邺等给众人一一引见了。这些人虽是盐贩却也有些江湖豪气,陈萧然虽对他们心有不满,却也不由得有些佩服。
黄巢道:“我族也算有些财力,招兵买马,聚众千人不成问题,不过我们和王仙芝素不相识,还得劳烦各位废些心力帮忙联络一番。”
赵璋道:“这个自然。咱们里应外合定能夺下曹州,咱们会师之后再共谋大业。”其实赵璋也不认识王仙芝,但这当口却不能明说了。赵璋又和众人商讨招兵买马、放火造乱等细节。陈萧然对此一窍不通,听得又无聊,便先离去。陆若云对此却颇为上心,留在厅上与众人一起谈论,林婉与陈萧然一般心性,见他离去也跟了上去。
陈萧然转身见林婉跟了上来,笑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林婉道:“我听得索然无味,便出来了。你呢?”
陈萧然道:“我也差不多。”
林婉睨笑道:“你不是要当救世大侠吗?怎么连这些事也不关心?”
陈萧然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跟别人打架动武我行,商量起义这等大事我便不在行了,就连那陆姑娘也比我擅长得多。”
林婉道:“哼,人家可是一口一个大哥的叫你,你却称她陆姑娘,不显得生分吗?”
陈萧然笑道:“想不到咱们才相别才这么些时日,你便学会吃醋了。”
俩人自小打趣惯了,感情较情人不足,兄妹有余,但俩人入世历练分别许久,心性多少有些变化,何况俩人郎才女貌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陈萧然话一说完,自知不对,俩人脸上都是一红。
林婉道:“你这人就会胡说八道,我不睬你了。”大步向外走去。陈萧然‘呵’了一声,跟了出去。
白驹过隙,眼见六日之期将尽,陈萧然等辞别黄巢,赶赴济阴县。四人到达会面的地点,见林鑫等已在等候。
林鑫一见众人便迎了上来,说道:“陈兄弟,对不住了。我们几个四处查访,却连半个能人志士也没找着。不过,咱们也不算一无所获,碰上几个土财主,狠狠地敲了他们一笔,捞到几百两银子。”
陈萧然笑道:“说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咱们日后起义自有用得着钱银的地方,这几百两可大有用途。”又将黄巢的事跟他们说了。
赵璋道:“林兄弟,你脚程快,又见过王仙芝,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去将咱们的计策跟他说了。”
林鑫道:“跑一趟也没什么幸苦,只是我与王仙芝只见过一面,他未必肯信我。”
赵璋道:“这个好办,王仙芝的部下有不少江湖中人,你只需将孔大侠举办武林大会的令牌给他看了,他自会信服。”
林鑫道:“原来如此。”赵璋又叮嘱林鑫几句,他便向众人道别独自去了。
陈萧然等人身上携有黄巢赠与的黄金和几百两银子,当下陈萧然派人人去钱庄将黄金换成碎银。众人拿着大笔银钱在济阴县中暗地购置兵器粮草,运往冤句。陈萧然见诸事已毕便动身和众人回到黄巢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