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云在客栈久久未见陈萧然和林婉归来自是心急如焚,要不是她远胜寻常女子成熟稳重早已冲回少林寺寻他们了,此刻见陈萧然等平安归来,心中虽是喜悦,但泪水却是潸然而下。
陈萧然见陆若云流下泪来,心中感动,笑道:“怎么?见我们平安归来你不高兴吗?”
陆若云伸手擦了擦泪水,梗咽道:“我……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若云在陈萧然心中一直是个冷静理智的女子,这时却显得楚楚动人,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此时日出东方,朝阳的光辉将她的脸映照得微微发红,泪珠残留在她晶莹的脸上发出淡淡光彩正如花承晓露,玉捧明珠,不施脂粉却平添三分姿色,陈萧然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得痴了。
陆若云见林婉趴在陈萧然身上昏迷不醒,不由得问道:“林家妹子怎么了?”
陈萧然回过神来,道:“她中了少林高手一掌,受了内伤,我虽已为她疗伤但她受伤过重兀自昏迷,此刻虽无性命之忧但还得找个大夫细细调养才是。”
陆若云“啊”了一声,心中不免担忧,思忖片刻后说道:“此处仍是少林的地盘,在这找大夫难免走漏风声,到时候少林僧人追查起来咱们的身份可就难以保密了。依我看为今之计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另寻良医给妹子治病。”
陈萧然道:“就依你所言。”
陈萧然一路跑回山下衣服早已划得破破烂烂,早先陆若云还未留心,此时被她瞧见陈萧然不由得面露窘色。陆若云咯咯笑了几声,不知从何处取了一件新衣给陈萧然,陈萧然换好后陆若云已雇好了马车。
三人此处出行本是为了拉拢少林寺及天机观,力求他们相助,然而少林寺非但没求成还差点得罪,而天机观却虚无缥缈毫无踪迹可循,众人均不知道前往何地。
陆若云想到此处与洛阳相去不远,而洛阳是大运河的枢纽所在,人口众多颇为繁华,便提议到洛阳打探线索,陈萧然自然答应。
马车行驶了近一个时辰,陆若云见已脱离险地便向陈萧然问起如何脱困。陈萧然便将林婉如何被伤、如何在洞内发现密道等事一一说了,为林婉解衣疗伤之事却隐去不提。
陆若云道:“少林寺能在江湖中屹立千数百年不倒自然有它的道理,这暗道多半是少林僧人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强敌来犯给自己留的退路。”
陈萧然摇头道:“起初我也这么想,但若真是如此,那少林寺中定有不少人知晓暗道的所在,如此自然会派人在出口处拦着咱们,不会让咱们这么容易离开。”
陆若云点头道:“确实如此,倒是我疏忽了。”
陈萧然接着道:“少林寺戒律森严,有些人终生难以出寺,依我看我这暗道多半是哪些和尚不甘寂寞偷偷挖的,以便夜黑风高时偷偷溜下山来。只是被咱们这么一折腾,那暗道早晚被人发现,倒是他们再想溜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萧然一说到此处俩人都不由得笑出声来。陈萧然所言虽是有些牵强荒诞但陆若云却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也只得将信将疑。
陈萧然又道:“你又是如何脱身?”
陆若云道:“追我的人正是普善大师,我出少林寺后他便不再追赶,想来是早已认出了我,又念及往日情份这才放我一马。”
陈萧然道:“果然如此,我和少林僧人相斗之时另有高人相助,想来也是普善大师无误。”
少林寺与洛阳虽说相隔不远但林婉重伤未愈马车不敢疾行,一路走走停停也荒废不少时光。途中林婉醒来数次但很快又睡去,陈萧然怕她伤势加重便时不时为她灌输内力,陆若云虽是有心相助却是无能为力,每日看着陈萧然为林婉治伤而损耗内力,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这日三人到了洛阳,见洛阳市井萧条,早已不复往日繁荣,不由得心生感慨。
近年天灾横行,赋税繁重,洛阳百姓也只能勉强度日,何况不久前王仙芝与黄巢起义,洛阳的百姓有的逃亡,有的加入义军,留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此时洛阳城中的医馆甚少,也无甚珍贵的药材,陈萧然寻得一处医馆抓了三七、红花、苏木等几味治疗内伤的寻常药材为林婉熬汤煎药。
林婉经过陈萧然这几日的悉心照料伤势已好了不少,服过药后再调养几日便无大碍。
说来也怪,每次陈萧然为林婉灌输内力后,自己再调息一番内力竟然不减反增,这等匪夷所思之事陈萧然自然不解,只道是家传武功精妙绝伦,陆若云虽是聪明过人却不通武功,也无法勘破其中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