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
海蓬注射了一剂蓝针,刺痛让他有些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些许。
他不怎么看的清周围的事物,红色的雾气弥漫在医院的下层。那猩红的雾色吞没了冷寂的灯光,一双双晦涩的视野直勾勾的盯着海蓬。
脚下粘黏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
“这是。”
他看向模糊的雾色,于墙壁上看到了一团团猩红的茧。
茧的外壳是半透明的,透过间隙,海蓬看到了扭做一团的拼接物。
大抵能看出人类的形状,多臂的畸形状态似乎是多名人类混合而成的血肉构造物,隐约能看到几颗头颅。
他们紧闭着双眼,于包裹中蠕动着。
仅仅是靠近,一只暗红的触角就涌了出来,喷溅的粘液灼烧了海蓬上一秒存在的位置,暗红的触角“翻”出密密麻麻的眼球,尝试锁定存在的活物。
海蓬面无表情的行走在这片嘈杂的长廊,他数不清自己看到了多少个同样的“茧”了。
而茧中的事物在快速发生变化,这些人类残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异化,海蓬进行过系统性的学习,他知道这是一种污染外在表现形式。
这些茧被一条条颤动的血管链接,如同深红之网一样隐逸在红雾之中。
简单分析后,海蓬认为这并不属于“同化”的过程,这更像一种“均摊”的形式。
“茧”在分摊“污染”,而眼前的只是最基础的外在污染。
“来吧。”
海蓬的的身躯一阵火热,他热爱这种感觉,危险的信号对于他来说更像兴奋剂。
他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旁,在那蠕动之茧内,来自众人的注视与鼓舞让他不会畏惧。
高污染的环境让海蓬产生了些许精神幻觉。注视来自痴愚之物……但总体来说,或许是好的。
看起来他的运气是很不错的。
看来他大概找到久安失踪人口的去处了。而这条路还远远没到尽头。
红雾拦住了海蓬的去路。
……
“咳咳……”
王凯呕出大片鲜血,他滚落的脑袋冒出黑色烟气,如同不灭子嗣一样生长出鲜活的血肉,膨胀的黑色难掩他生命形态的不完美。
但在个人意志的强硬迫使下,朝着非人类方向发展的血肉又抑制住了躁动。
“公平”的铭文依旧存在于高天之上,那黄金色的纹路如蛛网一样粉碎了天空。
隐约之间,王凯感受到了来自祂那充满神性的冷漠注视。
“恶毒”的代价咬噬着他的精神,“狂乱”的后遗症侵染着他那相对“纯洁”的灵魂。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他站起身子,裸露的肌肤充斥着光滑的色泽,那新生的皮肤细嫩如婴儿,略显美学的肌体状态来自不灭的馈赠。
而秦悦也好不到哪去。
狂乱的折磨已经让她失去了往日的神态,在“公平”的擂台下,“声音”的力量压抑不住“母亲”的影响力了。
来自过去的倒影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在这里,秦悦就是秦悦。
她捂着脑袋,勉强的维持着身形的完整,黑色的血肉自她的身躯上蠕动着,扭曲的触角破体而出,撕碎了这具人类身躯的表象。
混乱初现于她的躯壳。
迪文卡鼠人的模样自她的背后涌出,其高喊着赞颂“万物母亲”的颂词,接下来是“莱顿沙虫”,“邪祟”。
高声痛苦的莱顿人于她的腹部探出模糊的脑袋,痛苦的哭声控诉着她的罪孽。
“我tm怎么了?”
少见的粗口自秦悦嘴里吐出。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塞了浆糊一样,一张张不认识的面容,一个个不存在的记忆纷纷涌进了她的脑海。
有迪文卡鼠人死前的宽慰,有莱顿人异化时的绝望,有虫子的痴愚,有“神只”的疯狂。
“融为一体。”
“死亡不是迪文卡氏族的终点。”
那老鼠人的言语让秦悦终于明白了,它始终是狡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