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了啊。]
这应该是老师的过去吧。郝连北川忽然发现他就在身边,手中握着现在已经属于他的武器——雷鸣。
[……不再是授课了,也就是说,老师的老师已经过世,老师继承了名号开始在这个世界行走。」
这里应该是老师记忆中,印象深刻的某个场景的某个时刻。
射出的箭贯穿数十名士兵肉体,但手持雷鸣青年不把任何向着他的攻击放在眼里,不断向前冲。
他与持有恶念之人为敌,一次,又一次,不断进行战斗,不断战胜对手。
孤高,在另一个角度上看着老师的郝连北川明白他的行事风格有点不合人群。强者们夸耀武力什么的,在他的眼里是一个十分无趣且低劣的行为。
与他持有相同观念的人,偶然会在他身边出现,然后成为他的朋友。
只是,他的名声往往给这些人带来灾厄。
青年是出名的强者,他为了贯彻心中不甘于平凡的理想而不断努力着,实际上也做到了,他的人生无比的出彩。可尽管如此,郝连北川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他的老师,人生有着太多太多的遗憾。从那个只交谈过数次,算刚认识的友人去世开始,在他身边发生的事情,基本没有一件好事。
他真的很孤独,而且她的孤独中透着挑剔。但在日常交流中,这种挑剔才是最不应该的存在。
人们就像他对待他们一样,排挤无视甚至敌视着他。想看看这个孤高的强者可以将这份孤傲维持到几时,他的信念又会在何时崩溃。
是的,在这个生命跨度可以不受时间限制世界,信念的崩溃才是最为可怕的梦魇。
友人永远的离开,无数人的冷眼旁观,最终都会汇聚在磨练心性会的熔炉里。但一个人的意志是不可能一直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下的。一次打击、两次打击、成十上百,就这样逐渐穿透击溃一个人的内心。
青年依旧保持着孤傲,顾不得旁人,毕竟他的思维已经习惯,认为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他仍然选定敌方实力强大的人发起狩猎,将之击溃后,又找出下一个进行杀戮。不论是害怕的对手、抵抗的对手、逃跑的对手悉数斩杀,以他们的死亡,堆砌着他的威名。
青年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关注的对象只有自己那些进入视野对手。因此,他的思想走向了一个极端,他将自身奉献给了自己的信仰,不,准确说,是想要消除所有邪恶的执念。
这种单一的执念是不可能恒久保持的,只要是人,只要还拥有情感,想法受到事情影响就会成为必然。
高声怒吼的同时砍倒一个又一个对手,之所以选择这样做,是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令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但意志彷佛拒绝他一样,每当他停下来,过去所有的记忆就会涌入他的脑海。
抱憾终生,无论他本人如何转移注意力,当他停下来时,那种令人鼻头发酸的感觉就会淹没他的意志。
青年的表情无比懊恼,没有交流沟通对象的感觉令他倍感压抑。看他懊恼的样子,郝连北川的心境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这仍然是授课,虽然之间没有对话,但对郝连北川来说,没有什么课业会比这段人生阅历更好。
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刻,那个青年心灵走向了崩溃。
当他孤独的行走在人群中时,进入他眼里的人们正在讨论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当他经过某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时,男女们带着孩子在嬉戏。
他最后到了一个悬崖绝壁,站在那里询问自己,这段人生究竟有何意义。
而后,他得出毫无意义的结论。他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在持有力量的情况下,他的生活没有别人真实,除了梦想,他几乎没有为自己的私欲认真考虑过。
[如果当初放弃梦想,以一个人的方式活着,现在一定和那些人一样,会很幸福吧?]
但一切都太晚了,在他决定追求自己的梦想的那一刻开始,信念崩溃的种子,就已经被埋在了他的心里。
时光不可能倒退,青年也无法改变历史,他与以前的闪鞘一样,因此踏上寻找继任者的道路。
而在这个过程中,青年遇到了在他脸上留下伤痕的对手,那个导致郝连北川来到这个世界的元凶——罗纳德·阿尔布莱希特。
──你啊,欠我一条命。
在用武力打醒青年后,阿尔布莱希特对他留下这样一句话。
——我会还给你的。
虽然不清楚阿尔布莱希特的计划,但青年还是给予这样的承诺,自己本人也开始以中年男人的形象示人。
而在这之后,就是继任者,郝连北川的到来。
这就是托尔斯·穆拉特的一生。
郝连北川看着满头华发的老人,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两位恩人。]
无法区分的真实令郝连北川鼻头发酸,尽管没有落泪,但他的内心确实经历难以说尽感受的起伏。
然后,早晨到来,关于托尔斯·穆拉特的梦境于此次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