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璃正与一众内门弟子谈笑风生，还在回味今日对战时的快感。

槐南隐蔽了身形，到达现场后也并不心急，等着众人交谈渐入尾声，等着阿璃落单。

他静悄悄地坐落在树枝上，神色淡漠又平静。

突然开口，话中却带着强烈的戏谑：“我还不知道了，魔界二把手，第1上位魔族璃泷居然会自封魔力，幻化成少年模样，深入人族腹地，甚至是潜入朱丹宗。”

“胆儿挺大。”

被称为璃泷的阿璃身体猛地一颤，不过他很快强压下情绪，缓缓转身，面带一贯的微笑：“这位师兄可是在说我？那师兄恐怕是认错了人。”

“人？你在自称自己是人时，是忘了自己魔族的身份？”槐南一跃而下一步一步，缓缓走近璃泷。

他的步伐很慢，却每往前踏进一步，就压深了一寸璃泷身上的恐惧。

就算是面对动怒的魔尊，他也未曾感受到这般叫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的恐惧。

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璃泷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干涩的喉咙咽了口唾沫润湿，逆着求生本能，站立在原地与之对弈：“师兄恐真是认错了。如若师兄不信，不如我们去找大师兄……”

“苏澫儿当然看不出。”槐南先他一步打断了他的话，五根手指紧紧地扣住璃泷的脸：“因为你叫他看不穿所依凭的面具，是我做的。”

璃泷毫无反抗之力，对面是前所未有的压迫。

“我这面具可以随意变化外形，如今却在你成了一张人皮面具，实在叫我不悦。”

槐南以指甲为刃，割破了璃泷下颌的皮肤，手指捻住一层薄皮，一点点的使力。

“喂，你知道吗，我这面具，认主。若是被外人戴上，那便除了把整张脸撕下来，再无其他摘取方法。”槐南说话的语气冰冷，手中的动作也极为狠戾，硬生生的把璃泷的脸撕扯下大半。

脸皮被活生生撕下必定是极为痛苦，璃泷咬着牙，痛声却从喉咙缝里泄了出来。

槐南脸色淡漠：“痛吗？可谁叫你自找，动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动作仍在继续，手环却闪烁了两点红色的光。

一道声音从中传出：“住手。”

槐南身体一顿，但双手仍未松开。

就算是面对手环联络的对面，他的态度也极为恶劣。

他只说道：“这是我的东西。”

“现在属于他了。”

“你第一次同我联络就是为了破坏我们的东西？”槐南嗤笑一声，“这算不算公报私仇？”

手环里不动声色地威胁：“你要未来发生偏移？”

“你算盘都蹦我脸上了，莫非还指望着我没发现你的别有用心？”

虽然黑色披风遮挡住了他的面庞，但就在槐南身边的璃泷最能感受到周围变低的气压。

“他今后不再需要潜伏在人界，自然也是不再需要这副面具的屏蔽功能，找个相同外形的遮住这块被撕掉的脸皮就行。”

“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碰。”槐南双目通红，此时他似乎是能神来杀神，佛来杀佛，“既然只做旁观，那你最好闭上嘴，在天上给我老实看着，少来插手！”

话毕，专门给手环对面的家伙看似的，槐南一举将面具与璃泷脱离。

“最初是你自己弄掉的，之后不去寻，现在这副模样又是做给谁看？”

“是我弄掉的还是你暗箱操作，我不明说，但你心里一定得心虚。最好是怕我晚上来爬你的床那种。”

“……”

手环上的红光不再，场上是一片诡秘的静默。

只剩下一滩血迹流淌在地面。

璃泷疼痛地难以呼吸，但他仍旧打起精神，把双方的对话一字不差全听了进去，将有用信息提取，以成为未来棋盘上的一环。

他喘了喘气，未管自己血肉模糊的一张脸，质问出声：“你到底是谁？”

“现在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得先关心自己是否有命听才对啊。”

没有脸皮的脸不管做出什么表情都是相同的，但槐南感觉出他好像是在笑。

“你方才说，我今后不需要潜伏在人界了。而你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又畏惧未来发生偏移，在你这里我是有今后的，所以你不会杀我。”

“啧。”槐南难得明面上表露出自己的不满：“所以我才最讨厌同你对上。还是……还是那群亲传好骗。”

璃泷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依旧轻言细语地重新问道：“所以，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仿佛才被眼前这人撕下脸皮的不是他。

“我需要你先回答我，你在四大宗门里都安插的有魔族？”

璃泷本不会这么轻易回答了他，本是的。

“是。但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他们陆续撤离。毕竟你也给我保障了，我们潜伏入人界的目的，即将，或是已经完成。”

槐南耸耸肩，也爽快说道：“你们就老实呆在魔界，你们在找的，不日会有人主动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