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率先走在前方,张冲与林三千随后跟上。三人一路穿过樟树小林,来到一片颇具年代感的三层红砖楼前。
此刻楼下悉数大约围了十几人在大门口站定。他们并没有像先前林三千所见那样穿着统一服饰,而是身着各式各样的便服,纷纷冲着那红砖楼指指点点。
秦兰踩着将自己腿部线条与婀娜身段完美呈现的绣花坡跟鞋。面露寒霜的走至人群之后。放声娇骂道:
“都让开,那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呢?”
当众人闻声回过头来看到秦兰那一脸嗔怒的可怕表情,皆是不约而同的松下一口气来。
其中一位穿着马面裙汉服的清秀少女,身后负背着一个长条布袋正大摇大摆的来到秦兰等三人身前,言语充满嫌弃且不满的吐槽道:
“大姐,你要是再晚一些来的话,这整栋楼都快给他们俩弄成三温暖了。”
秦兰没有着急回答少女的牢骚,而是冷哼一声的绕开那马面裙少女,只身来到宿舍大门口,神色之间丝毫没有方才面对林三千时的万种风情,反而是如泼妇骂街般的大声吼叫道:
“朱冰,苟燚!我数到三!你们俩个王八蛋再不给我滚出来,老娘就地阉了你们,再把你们都送去孙剑那里信不信?”
林三千脑中细品:听兰姐的口气,这里的最高惩罚好像就是送去孙剑那里。那个叫孙剑的,钟老跟自己也提到过,好像就是刚刚那个带金丝眼镜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不像是个狠角色。
果然,就在秦兰放话没多久后,有两道身影连滚带爬,左右并进的从楼栋中滚落出来。好似谁要是慢了半拍就真得做太监那般争先恐后!
“你们两个,谁先说说今天这事又是怎么了?”
此刻的秦兰就好像女王那般的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
二人踉踉跄跄的狼狈起身。
皮肤较白的肥胖男子,20岁的模样,在这样的初春时节,非常不合时宜的穿着厚厚的棉袄与雪地靴。
而另一名肤色偏黑的瘦弱男子,与之年龄相仿,只是同样是在初春时节的他,此刻却坦胸露背,光着个膀子,并且浑身汗流浃背,像是刚做完运动。
林三千不由好奇他俩这是怎么回事儿?一个过夏天、一个过冬天?
秦兰见二人皆是支支吾吾的无从开口,心头恨意更盛,却还是暂时压住,冷声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那赤裸上身的瘦弱男子率先开口,操着一口很是生疏的普通话,语速急促:
“兰姐,我是肯定不能跟朱冰合住了。他这人事儿太多了。跟我妈似的,管的真宽。”
秦兰闻言撇过头,看了看身穿棉袄的男子。
只见那怕冷的兄弟立即一脸无辜的,用着东北方言对秦兰解释道:
“天地良心!真不是我管得多。是苟燚!这狗东西的生活行为让我无法忍受。内裤给你攒了三十多条一起洗。然后统一挂在宿舍阳台上,我滴妈呀,那老壮观了。就跟裤衩子开会一样,遮天蔽日的。”
那光着身子的苟燚闻言,不服的回怼道:
“我的房间我做主,我不就是房间乱了一点吗?”
说到这里,林三千撇过头清楚的看到在秦兰太阳穴的位置有一根青筋陡然凸起,并且似乎还极富弹性的跳动了两下。
只见秦兰还是很辛苦的再次忍住怒火,口气已经隐隐有些不对劲了:
“就为了这事儿?”
那朱冰立刻补充道:
“大姐你别听他说!那叫乱一点?他那半边屋都快发酵了!床底下满满的泡面盒子。烟灰缸里的烟头快插成艺术品了。就是坚决不收拾房间啊~”
话说到这里,一旁的马面裙少女,包括周围观看的十多名人员,纷纷大笑出声。
就连林三千也是抬手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在秦兰跟前笑出声来。以免拆了这个对自己十分“亲切”的大姐姐后台。
苟燚看到对方连这种事情都说出口来,连忙解释道:
“我咋不收拾?我每隔一个月都收拾一回!”
朱冰连忙摆手摇头,表情痛苦:
“得了吧,你收拾?你那床上快赶上杂货铺了。花生瓜子烤鱼片,牛奶面包拌饭酱。我一进我俩那宿舍,一股化粪池的味道。床单被罩从你搬进来那天,就没见你换过。那床单都给你睡出人形印记了。”
秦兰脸色愈发阴沉,那根青筋好似比之前要粗壮了许多,也扭曲了许多。
苟燚在不经意间,将那根青筋看在了眼里,心下有些虚了。立刻狡辩说道:
“你不懂!这是行为艺术。那是我存在过的证明!”
朱冰跟本没有理睬对方的狡辩,继续添油加醋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种人都不配住房子,你就是穴居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