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肩膀,爬起来的男生说:“妄爷,要不我们也走?您看这实在打不过,咱们就别丢脸了吧。”
另一个男生说:“不要脸的是这个女人,她以少欺多!”
沈妄一巴掌拍他后脑勺,说骂道:“你他妈还嫌弃我们脸丢得不够多吗!”
陆青斐举起伞,半句话都没说,速度极快地打他膝盖,沈妄被揍地跪在地上,疼痛难忍。
“妄爷,要不我们报警吧?”趴在地上装死的男生大声密谋。
沈妄恨不得把他脑子挖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报警,报你大爷啊!
找死也没你这样找的!
陆青斐目光落在许厘身上,“没事吧?”
许厘摇头:“没事。”
陆青斐:“那走吧。”
整个过程,陆青斐连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仿佛她只是来散了个步,姿态从容。
两人踏着如霜月色回家。
到家门口。
许厘从震惊中缓过来,看向陆青斐说:“谢谢你。”
陆青斐说:“谢你自己就好。”
即使生活糟糕透了也没关系。
她依然有不服输的勇气,不会放弃自己。
陆青斐笑着,晚风撩动她衣发,灯光与月色在她眼中交织着,荡出一层惑人的涟漪。
许厘看着女生的笑容,脑海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在泥泞里挣扎的人,终有一天会窥见月光。
许厘心想,她在人间遇见了月亮。
这一刻,月亮的光也照在了她身上。
十七年以来,第一次。
“你……”
许厘突然不知说什么,辩论场上能言善辩的最佳辩手竟也会有难以开口的时候。
陆青斐转着手中伞:“什么。”
许厘手指攥紧校服裤,紧张问:“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联系方式暂时还不能给你,等高考结束,我再给你。”
为什么一定要等高考结束?
许厘心中不解,但此时她更想知道另一个问题:“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毕业了。”陆青斐说,“京华大学。”
京华大学国内顶级学府,许厘现在的成绩虽说也不错,但离京华大学还有不少差距。
未曾考虑过的学校,此刻,许厘却脱口而出:“它是我理想的学校。”
陆青斐目光认真打量她,扬唇笑道:“期待你成为我的学妹。”
她把新买的伞递给许厘,“提前给你的成年礼物。”
许厘愣了下,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拒绝。但她忽然想起,那个下雨天,陆青斐说喜欢低头的话。
独立,不代表孤独。
低头,不代表软弱。
少年人有骨气和傲气是好事,但容易吃亏,也容易让自己后悔。
许厘抿唇接过:“谢谢。”
陆青斐跟她道别。
“下次再见。”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许厘抱着伞,回过神来,喊道:
“下次再见!”
残破不堪的街巷,角落里老鼠流窜,夜风凉凉吹拂,少女坚定的声音越过所有死气沉沉的事物,奔向更好的将来。
*
第二天清晨,曙光初照,淡而暖的阳光洒进房间一隅。
“凌晋”从家里大床醒来,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他抓了抓凌乱的短发。
“这都什么事啊!”
“靠……我又得回去上学了。”
忧愁上学的人正是陶晋。
如果凌父凌母没有烧丝巾,陶晋的魂魄会自灭,融进魂魄的妖气会落到陆青斐手里。
如若凌父凌母烧了,那么凌晋的魂魄会死,而陶晋代替他活下去。妖气也会回到陆青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