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小声问子鱼:“这是?”
子鱼皱着眉头:“我国尚未在边境收取关税。”
张丹愣了愣:“那这些官兵是?”
仔细看来下方所谓的宋卒衣服杂乱,装备参差不齐,因都知道宋国是殷商遗民,循旧制以白色为尊,仅仅只树了一面白色巾旗上书小篆宋字,以玄鸟做图腾,字写的粗糙,玄鸟也绣的难看的很。
子鱼见那“宋卒”蛮横无理渐渐快查完所有货物、车上所运多是玉器布匹之类,宋国经济发达,商业繁荣,常常能买到各国特产,又盛产布匹,各国商队回去时都会捎上一车,商队的人本就心里不满,查到最后几辆车时、越发按捺不住,刚刚被众人阻拦的青年大声问道:“你们不是号称商朝遗民,尊循古制,为何如此无礼,这番做派与盗匪何异?“
为首的官吏一样的男子瞪着眼睛指着青年斥责:“大胆贱民,你竟敢骂我们盗匪。”
此时还是工商食官制度,商人为贵族统治阶级服务,虽然与权力阶级牵扯甚深,但仍可谓家奴。青年世代经商,对自己的身份亦是迫于形势却又心有不甘,气气愤的拔剑出鞘,被其叔父商队的头人严厉制止,这个中年男人正欲交些金银过了这关。子鱼小声对张丹说:“随时准备动手。”说完翻身而下,引起两拨人马关注。张丹生怕他一人不太稳妥对左右的人同样嘱咐一声、轻身跟上。
走到近前,子鱼悠然问道:“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
为首的官吏眼神一挑,故作镇定:”你是何人?“
子鱼眼神凌厉,厉声道:”你是哪里的贼人?“左手举起示意后面的队伍动身,高丘上顿时惊现呐喊之声,数人由高处直下,其余人由大路迫近。那些佯装宋国官兵的人见了正主,哪里有胆子正面迎战。立即有人唿哨一声,他们迅速撤离,子鱼也未追击。转而见邾国商队,可能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巧合的局面,为首的中年人审慎的打量子鱼:”我们是邾国令尹僖负羁门下公羊家,专营商贾,您是?”
张丹狗腿的回答:“这是是宋国司马大人子鱼。”
公羊昭连忙拱手缉首行礼:“公羊昭感谢司马大人相救之恩。”
正说话间,最后有一箱还没来得及检查的货物因刚刚敲击麻绳松了、眼看就要掉下来砸到箱旁的年轻人,张丹站在一边刚好看见,自然而然的双手顶住、扶正货箱,用力间发现货物沉重,瞟了一眼公羊昭、公羊昭眼神闪烁,子鱼观察入微此时也注意到了此间不妥、却是暗暗示意张丹勿要多言,张丹心念电转知道这里面多半明面上不可交易的物品,放回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子鱼身边。
公羊昭哈哈大笑:“这位小官爷力气真大、这箱乃是这次走货多出的大器。”
大器乃是青铜器,春秋时以青铜铸币按面额流通,但是青铜器皿也能如同各国所发行的货币一样称重购买物品,甚至还有部分以物易物,全凭两方商议交换。只是行商一般货不走空,多出大器也令人诧异。公羊昭知道容易惹人怀疑,转而询问道:“二位大人欲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