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坦率回应,并未掩饰:“我正是特地来找你的。”
尽管他并非此地居民,却在简欢出现之际,积极迎上前去。
若是编造其他理由,倒显得不够真诚。
“找我?不过我记得与沈律师并无过多交际。”简欢言语清晰,不愿与沈从文纠葛不清。
“我明白简小姐的顾虑,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解决这场诉讼案件。”沈从文边说边轻轻一笑,徐徐靠近简欢。
简欢见状则向后退去,沈从文见她如此警惕,便停下脚步,与她保持着数米的距离。
“简小姐何必对我这般戒备呢?”沈从文的语气略显无奈。
“这不是戒备,只是谨慎。”简欢解释道,再度看向沈从文,追问:“现在,沈律师能否告诉我具体原因了?”
简欢并不愚钝,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沈从文找她,要么是试图说服她,要么是想通过她获取更多关于王金泰的信息。
“真的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详谈吗?”沈从文环顾四周,耸了耸肩,表示这里站着交谈确实引人注意。
简欢深吸一口气,引领沈从文来到小区较为隐蔽的一处凉亭。
此处虽偶有行人经过,但在凉亭内谈话,既能确保隐私,又不至于引人侧目。
尤为关键的是,凉亭附近装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凉亭内部,若沈从文有何不良企图,一切都会被记录得清清楚楚。
当简欢引导沈从文走向凉亭时,她已经留意到了这个监控,还暗自窃笑,心中赞许简欢的机智。
两人在凉亭中坐下,简欢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沈律师是想从我这里获取关于王金泰的任何信息,那大可不必多言,既然我们曾是朋友,我绝不会背叛,无论你采取何种手段也是枉然。
同时,对于此次的官司,我坚信纪临安定会竭尽全力。”
面对简欢的直言不讳,表明他们一直是竞争对手,无需过于亲热,沈从文并未动怒,反而笑着追问:“难道简小姐就不信任我吗?”
沈从文歪着头,久久凝视着简欢。
“有句老话,道不同,不相为谋。”简欢眼神冷淡,“况且,沈律师每每帮助的人,都与我们有所牵扯。”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无法成为朋友,也就没有必要谈论所谓的信任了。”简欢的话语明确指出,倘若沈从文坚持站在对立面,两人只能是敌人,无法真心相待。
沈从文眼神黯然,长叹一声,极为认真地问:“简欢,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简欢对此感到疑惑,因为她与沈从文似乎并无过往交集,除却先前的几次见面,再无其他接触。
但沈从文如今提及此事,仿佛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过联系。
简欢凝视着沈从文,忍不住问:“这么说,我们以前认识?”
“是的。”沈从文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接着靠向简欢,二人四目相对,简欢顿感尴尬,忙将目光转向周围。
“看样子你真的忘记了。”沈从文低声叹息,“你还记得几年前吗?你在路边救了一个想要自杀的人,还对他讲了许多安慰的话,那个人才打消了轻生念头……”
他说到这里,暂时陷入了沉默。
简欢的心跳也随之加速,沈从文提到这件事,让简欢立刻回忆起那段往事。
当时,简欢刚刚晋升,工作热情高涨。
有一天,她接到了一则报道,称一名青年爬上了大桥护栏,欲跳河自杀,警方正在部署救援行动,但担心过度干预可能刺激到青年。
由于报社这边工作人员较多,且与那位青年年龄相仿,因此安排简欢前去劝说青年放弃轻生念头。
简欢匆忙赶至现场,目睹了那一幕,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
青年见到简欢接近,又向前挪了一步,紧紧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警告简欢,如果再靠近,他就会跳下去。
“你就这么想死吗?”简欢并未直接安慰,而是反问了一句。
“如果你想劝我,不必过来,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所以请离开吧。”他虽然害怕,却依然强硬地说。
简欢感觉到,实际上他并不真想跳河,只是缺乏一个能拉他一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