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身形发生了旋转，霍言看到了那人的脸——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的脸上刚毅，抿着嘴巴，眼睛紧紧盯着一处，睚眦就立在“自己”的前面。

他双手摆着兰花诀，嘴巴干裂，却一直在动，十几道的天雷朝着一处地方降下，乌云凝聚，遍布周身。

恍惚间，一阵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画面十分的熟悉，他很久很久前似乎经历过，那时的睚眦比现在更加年轻，眼睛清明，没有如今的浑浊和疲惫。

霍言心头一惊，他脑子生痛，脑子各种画面天旋地转，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他恍惚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真的忘记什么东西了。

我是谁？我究竟忘了什么？

脑子好痛，好痛......

睚眦见霍言被困住，迅速扑上来，前面双脚踩在霍言的胸口上。混乱繁杂的画面消失，胸口传来沉闷的疼痛，霍言飞了出去，吐出一大口血，从天空上飞快坠落下来。

这样的场景，齐言乐，白紫丹，肖真真和李元白看得心头一紧，却无法帮上忙，只能在心里祈祷。

陈季末也看得明白，可是自身难顾，他双腿盘坐在地上，听到坠落的声音，睁开眼，胸口气血翻腾，嘴角边流出一行血，压住呼吸，再次闭上眼睛，他必须尽快恢复，他要杀死睚眦！

“砰”，海面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水花，霍言的身体迅速往海下面沉下去，海里的鱼儿虎视眈眈，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随时准备上来开大餐，碍于霍言身上的火焰，无法上前，只能贪婪地看着。

一丝丝红色血液晕开在海水里面，黑暗的海底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往下拖着他的身体，令他无法往海面浮上去，更加的窒息给他带来了眩晕。

昏昏沉沉间，他似乎见到了陈季末，不对，似乎不是......是，的确是陈季末，只是两人身上的穿着打扮有很大的区别，但是那双眼睛还是一模一样，那双眼睛刚开始很平淡，渐渐有了波动，露出一点点的亲近，信赖，然后是震惊，暴怒......

霍言的心无端的纠成一团，胸腔里蔓延出悲伤，两行眼泪缓缓从脸颊露出，融入到海水里面。

他如今急切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不知道源头在何处，他忘记了许多东西，他的脑子缺失了好多好多重要的记忆，那些应该永远刻在他的灵魂深处的东西，他不应该忘记的东西。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睛失神，身体一点点沉没在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