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邱氏生气地说:“你过了门儿,随便你到哪儿。”
仝兰芝闷闷不乐地拿几件脏衣服放进木盆里,她来到南门外的池塘边。
虽然已到傍晚,天仍然一丝凉意都没有,闷热的人透不过气来,蝉儿的狂鸣令仝兰芝更加心烦意乱。
仝兰芝烦闷的蹲在池塘边,手拿棒锤一下一下子砸向水面,水花溅湿了衣裳都浑然不知。
这时,几个游手好闲的小青年,嘻嘻哈哈的路过池塘,看见一位姑娘蹲在池塘边发呆。
几个人走过来围住仝兰芝上下打量着说:“哎呦,这不是那个经常在街上唱歌的姑娘吗?今年俺们运气真是太好了,唱个歌给俺们听听呗!”
仝兰芝站起来挥舞着棒槌,说:“想听俺唱歌,到街上去听。”
“俺们就想现在听,哈嘿!”几个小青年阴阳怪气的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前来。
仝兰芝举着棒槌退到池塘岸边,说:“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几个青年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假惺惺地举起手说:“别!别!跳下去多可惜呀。”
没等那几个人说完,只见一个身影闪过,飞起一脚踹倒一个,转身两拳打倒两个;又一个转身护在仝兰芝面前大声喝到:“滚!”
几个图谋不轨的小青年,连滚带爬地一溜烟逃了。
仝兰芝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委屈地看着陈广良,眼泪夺眶而出,低声抽泣着。
陈广良弯腰捡起棒锤递给仝兰芝,轻声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过来洗衣服?以后不要一个人到这里来了,刚解放,隐藏的坏人还未肃清,小心点。”
仝兰芝怯怯地看着陈广良问;“刚才多亏了你。”
陈广良说;“俺回家正好路过这里,刚才好险。”
"哦!那你家住在附近吗?”仝兰芝小声地问。
陈广良指了指前方说:“俺家在东面不远,文昌村。”
仝兰芝说;“谢谢你呢,这几个无赖把俺吓的够呛。”
“谢啥呢!以后晚上不要到水塘边洗衣服了,当心点。” 陈广良说。
仝兰芝忧郁地看看陈广良,眼泪瞬间又在眼眶里转起来,委屈地说:“爹和娘准备给俺定亲呢,俺不愿意才跑出来的。”
陈广良看仝兰芝一脸泪水的样子,心疼不已。他揉搓着自己的一双大手,不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心爱的姑娘,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自上次鼓起勇气向仝兰芝表白后,他一直想着找机会探探兰芝的态度,可今天的场合好像不太适合问这样的问题。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包办婚姻是不对的,兰芝你别难过,有人民政府呢,政府会给你做主的。”
陈广良的这番话,让仝兰芝心里舒服了些。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就是呀,有人民政府呢。
陈广良见仝兰芝脸上的愁绪舒展了许多,便催促道:"快回吧!出来时间长了家里会担心的。”
仝兰芝端起洗衣盆低着头从陈广良身边走过,低声说:“俺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陈广良说:“你先走,我看着你。”
仝兰芝略显拘谨的走出十几步,突然转过身,面红耳赤地向陈广良吐露了心声:“你听着,俺愿意!” 说罢她立刻加快步伐朝家里走去。
陈广良听到心上姑娘的回应,兴奋地摘下帽子向空中抛去,迷恋地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回放兰芝回眸的那一瞬间的娇羞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