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廖他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陈广良,陈广良也断定进门的应该是二女婿;他刚要和小廖打招呼,小廖却转身进了厨房,小廖问金花:“谁呀?”
金花把大哥拉到客厅,说:“是宝宝的外公来了,叔叔!我大哥回来了。”
?? 小燕也赶紧抱着孩子从卧室出来,说:“小廖!我爸来了。我们结婚那会爸爸还在家里。今天特意来看他外孙子。”
小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陈广良,嘴巴动也没动一下,什么也没说。接着他目光转移到墙上,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面的他自己写的字。
金花看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说:“叔叔你喝水,我哥就那样不爱说话,你别计较他。”
? ? 陈广良冲笑了笑说:“没事。”
吃饭时,陈广良还没有坐下来,小廖先自顾自地吃起来。金花怒怼大哥说:“大哥!你起来,快请叔叔坐下吃饭。”
小廖吧唧吧唧地吃完一碗米饭,把空碗丢到小燕跟前。金花拿过碗到厨房给大哥盛了一碗米饭。
? ? 当天晚上,陈广良睡在一进门的那间屋里。半夜里听到小燕和丈夫在拌嘴。
“今天早上单位给我配的自行车没气了。我骑家里新买的自行车去上班,你中午还能追到我单位去要回自行车,你真行!”
“咋了?咋了?那是我钱买的。”
第二天,陈广良一回到家见到仝兰芝,就吵了起来:“你看你当的什么家?小燕嫁的那是什么人?孩子过的太委屈了。”
仝兰芝当然知道二闺女过的不好,其实她内心里也是非常难过的。
“对象是她自己找的,两个女婿都是甘肃人,谁能知道差距就这么大呢。如今是牛头插进木槽里,拔也拔不出来了。”
于是两个人都坐在那里生闷气,谁也不理谁。
小燕晚上下班回来,从卧室里拿出来几块尿布,说:“他姑姑也累了一天了,你去外面把尿布洗了。”
小廖直接发飙说:“我是人民解放军军官,我怎么能给你洗尿片子?”小廖说着话伸手要打人。
“大哥!你不洗就不洗,我来洗,你发啥疯呢?”金花上前把大哥推开,拿过了尿布。
小燕一晚上没睡,她想起这两年的过往,没有一件让她觉得开心的事。记得自己还怀着孕的时候,有一次她去隔壁串门,看到码在墙边剁得整齐的木柴;想想自己每天回来挺着大肚子还要四处去找引火的柴禾。她回来给丈夫说,你也给我剁点柴火放到那里。
小廖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有什么不足,毫不在乎地说:“他好你咋不找他去?”说罢他拂袖而去。
挨到了年底,小燕结束了不堪回首的两年的婚姻。
她把孩子送到乡下妈妈那里。她在单位附近租了一间平房住下来。
小燕她放下孩子孤单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仝兰芝的心。
天下父母有哪个不希望儿女们幸福快乐的?看着消瘦、皮肤干燥没有任何光泽的小燕,仝兰会忍不住捶打自己,再加上丈夫的责怪,她更加自责不已……
又到了星期天,小燕在妈妈的小笼包子店里熟练地包着包子。仝兰芝对小燕说:“孩子一岁多了。不能老叫宝宝,宝宝的。”
小燕说:“妈,我想好了,就叫陈晨吧。”
梅子跑过来抱起宝宝,高兴地说:“嗷!我们有名字喽,陈晨!陈晨!”
陈晨自小就有疝气,月子里总爱哭闹,最多能睡十分钟。小燕和妈妈换着抱,能抱一整夜。
有一次,小燕看妈妈实在是太累了,就把小廖叫起来替换妈妈。小廖坐在床头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可孩子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哭。结果小廖直接把孩子抛起来扔到床的另一头,气呼呼地翻身下床开门儿走了。
现在的陈晨长大了一些,不像先前那样爱闹人了,每天跟在外婆身边跑来跑去玩的可开心。每到夜色降临时,陈晨见外婆开始和面了,他就知道要回家了,他一个人跑到外面的板车上坐好,等着外婆和梅子阿姨推他回家睡觉。
那一年,油田又一次掀起了全国大会战的热潮,一批批石油工人从五湖四海来到了这座小城,大部分油田工人都住在了新建好的火车站油田生活基地。
仝兰芝她决定到火车站开家更大的餐馆。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广良,陈广良开始不太同意,“现在日子不缺钱,也不缺吃,你要活的那么累干什么?你开个小店,我种几亩地不挺好的吗?”
仝兰芝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她说:“钱多了还嫌烫手吗?人活着就要拼一拼。到时候我们挣了钱,在火车站盖一大院房子,除了自己住的,剩下的可以出租。你和我都不是种地的好把式,要不我们把地还包出去吧?种那几亩地,又不挣钱。你看老马这几年倒腾牲口挣了些钱,给他儿子买了个车在石油上跑业务。过几年劲松当兵回来了,也别让他在家种地,我们这个队地少,种地划不来。”
陈广良看着妻子,半天没有说话。
仝兰芝催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陈广良开口说:“我就在家种几亩地,我自己还有工资,够我花的了。你到火车站去开饭店,想想是好事儿。但你能忙得过来吗?就这个小店就够你忙的了,你要再开大一点儿的,你忙出个好歹来,我可管不了。”
仝兰芝说:“饭店开大了,自然就请更多的人了。”
“你就爱折腾。 ”
“我就爱折腾,我就是要把家折腾的越来越好。你不也爱折腾吗?不是你折腾,我们总会来到这里?”
“好好好!我们两口子也实行家庭包干制,你干你的,我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