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旺财被萧飒整紧张了,脸上表情精彩,个中表情,汇成猥琐二字。
“你呀,可能还真不是个人。”萧飒笑了。
“不不不!少爷!我是人!”旺财连忙解释。
“那你怎么解释,你听懂了狮麒麟的话?”
“我……”
“你父亲让你在你娘坟前磕头时对你说的话,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萧飒突然之间,问了一个很跳脱的问题。
“因为……”旺财咬着牙:“我恨她!”
“你呀!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你的小心思,我又何尝不懂?”萧飒躺在大石头上,丝毫不对那染血的石头抵触:“我记得,小时候,娘亲,姑姑过来跟我和平安说话,你总是低着头,玩手指,对吧?”
“嗯……”旺财点点头。
“我一直误会了。”萧飒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孤儿,没有母亲。你刚刚说了你的故事,我才反应过来,你乳娘对你并不好。”
“嗯,她总打我,骂我小怪物。”旺财哭了,哭的很伤心,他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个被母亲打骂的童年。
“你父亲为什么找她做你的乳娘,我不知道。”萧飒说:“我猜啊,我只是猜测。邻居都知道她是个窑姐儿,你听着肯定不开心。你恨你父亲,恨你母亲。但有没有可能,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窑姐?”
“别这么看我。”萧飒继续道:“别听家里那些老东西说的,窑姐多可怜,多不甘心。我跟你说啊,有些窑姐呢,心里阴暗的很呢!她们自己流落风尘不说,还把别的良家妇女弄得流落风尘。她们编的凄惨故事,骗鬼可以,骗不了我。”
旺财心说:少爷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窑姐了?
“你四岁前常癫狂。”萧飒一点一点的分析:“吃奶的时候会不会也癫狂?会不会别的乳娘忍受不了?你爹可能在你心里不算什么好人,但抢掳一个民女过来当你乳娘,他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吧?给钱也不行啊,你癫狂了,你爹都得把你打得皮开肉绽。”萧飒还是没有说尾巴的猜测,有些东西,要循序渐进。
“所以呢,想喂饱你,就得找一个无论如何都能给你哺乳的人,可能那就是你乳娘吧。”萧飒分析道:“可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正好有奶,你爹囚禁她养育你,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也没准是真的随便找一个刚下奶的窑姐儿也说不定——萧飒心中琢磨。
“所以,你爹还不算坏。”萧飒总结道:“你亲娘,身份就需要咱们猜测一下了。也许是个妖,也许是半妖?”
“我,我娘亲不是她?”旺财小心思动了一下,他不希望,自己的娘亲是那样的人。窑姐旺财都不在乎,他只希望娘亲是温柔的,是爱他的,是窑姐又如何?但偏偏,那个女人总是趁父亲不在打骂他。
“肯定不是。”萧飒肯定道:“不然,你怎么听得懂魔兽的语言?妖族天生可以和魔兽沟通,这在天下不是秘密。”
“那我……真的有妖的血统么……”旺财有些伤心,任谁都会伤心。活了十三年,却不是人,谁能一下子接受?
“多酷啊!”萧飒却很高兴的样子。
“酷?”旺财听不懂。
“就是帅!厉害!与众不同!特殊!”萧飒连说带比划:“但绝对不是怪胎,不是异类!”
“可是,有区别么?”旺财理解不了,他必定不是萧飒,不是外来灵魂。
“有!”萧飒说:“怪胎,异类,是带着仇恨来到这个世界的!”萧飒自己都觉得肉麻,但他还是咬着牙,嘴炮点满:“而你,是带着爱来的!”
“爱?”旺财被萧飒说的,心里有些暖暖的。
“是啊!”萧飒说:“多伟大的爱情故事!你不觉得么?妖在哪?在大荒!人在哪?在灵州!隔着长城!隔着军队!然后呢?你父母就生生的在一起了!不是爱是什么?”
“这……就是爱?”
“对啊!”萧飒说:“父母命,媒妁言,是普通人的婚姻。修者呢?神仙眷侣!共历生死,那些爱情故事,你小时候听得还少么?”
旺财有些明白,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爹妈他们就不用媒妁之言?”萧飒笑了:“他们去过大荒,他们与妖族战斗过,他们是修者,他们修为很高,他们有使命,为什么灵州的修者地位高?因为灵州需要修者守护!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萧飒说完正经的,便开始扯谎,但这谎言,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只不过,萧飒没有经历过。
萧飒见旺财上套,开始嘴炮:“但修者都是好人么?不是吧?修者位高权重,但修者中有鱼肉百姓的!他们不拿普通人当人!他们视人民的生命如草芥!”这都是真的,然后,谎话开始:“妖族也一样!我父母给我讲过,在大荒中,妖族也有像咱们国家一样的团体,团体中,强大的也会欺压弱小的!你想想看,妖族在大荒生活了上千年没有灭绝,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在大荒生活的很好!有吃!有穿!”
“好像,是的啊!”旺财也听懂了。是啊!都说那块地方叫大荒,可他们还是在大荒生存了下来。
“他们有吃,有穿,为什么非得跟咱们抢灵州?”萧飒必定两世为人,嘴炮开启虽然不能说毫无漏洞,但忽悠一个十三岁的娃娃,还是很得心应手的:“还不是妖族中的当权者?他们为了权利!为了享受!为了私欲!发动底层妖族,对咱们的长城发起了进攻!”
“妖族的普通妖,和咱们人族的普通人一样。”萧飒说:“你愿意打仗么?你愿意跟我躲在山里么?山里好玩啊!呸!连他妈盐都得算计着撒!木薯都得隔一天吃一次!有时候咱俩还得分一条鱼!好玩么?是!每天过的充实,有意思!但比起山庄,比起家里,这里好么?”
“不好……”旺财摇摇头,当然不好!新鲜归新鲜,但谁不知道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