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老师啊,你看看,让你见笑了,可能也要让你费心了。贝诗媞这孩子啊,唉……”妇人面上虽笑,却是强颜欢笑,苦涩地微微叹气,“她对我误解太深了,不明白我其实是关心她。”
杜子娥皱起眉,忍不住要说话,被谭琴拦下:“别急,先看她怎么演。”
妇人:“……”
妇人的表情裂了一瞬,清欢嗔了谭琴一眼,对妇人笑了笑:“没关系,您说。”
妇人看了看两个女生,连连摇头:“这些孩子对我敌意很重,老师,能去你那边单独聊聊吗?”
谭琴立刻反对:“不行,那岂不是任你抹黑贝诗媞?贝贝已经够可怜了。”谭琴看向杜子娥,“子娥,你打电话问贝贝有没有留她和这阿姨讲电话的录音,有的话发一个过来,让老师听听看。”
“好嘞。”杜子娥立刻起身去阳台。
妇人脸色难堪至极,气到快要呕血:“你、你……”
“老师,贝诗媞的家庭问题必须尽快得到妥善解决,她已经快被这位母亲逼疯了,现在正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问题很严重。”谭琴严肃道,“希望您不要听家长的一面之词,错误判断学生,这对学生的情况无疑雪上加霜。”
清欢愕然。
“你!”妇人胸膛起伏:“你这是污蔑我!我的女儿我再清楚不过,我自家的事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好了好了,都冷静一些。”清欢站起来抬手往两边压了压,看向妇人,“贝诗媞的妈妈,怎么称呼?”
“姓黄。”
“黄女士。”清欢点头,“如果真有电话录音,您介意让我听见吗?”
“这是隐私,我当然介意,清老师觉得这种东西让外人听合适吗?不仅是录音不能听,我和我女儿之间的事,几个小孩这样乱插手合适吗?”
“录音!”杜子娥举着手机从阳台扑进来,二话不说点开录音,并拉了进度条直接快进到19分钟处。
黄女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这录音是贝诗媞录给沙凌听的,她还没来得及删除,没想到这又派上用场。
“才离开家多久翅膀就硬了是吗?”
黄女士脸色大变:“没我——”话还没出口,意图上前抢手机的动作还没出现,谭琴就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录音丝毫不受黄女士被捂得模糊可怜的呜咽声影响,该怎么放怎么放:“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等会把名字和签名改回来听见没有?还有你那头像。听我的,你那样会让人笑话的。你太不像话了贝诗媞,问都没问我一下说改就改,还敢说你不想改回去?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谁教唆你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去听别人的话不要跟你那几个舍友走太近?你现在都几岁的人了,还没点儿主见没点儿判断力,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读书?而且你看看你那几个舍友开学都没父母跟来,上大学这么大的事情父母都没跟过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们根本没有父母管教,要么就是父母不负责任,要么就是她们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想管她们,对她们失望了。让父母失望的孩子能是什么好孩子?”
清欢:“……?”
清欢瞄了黄女士一眼,见她奋力挣扎却徒劳扑腾的滑稽样,视而不见地收回目光,接着好奇地凑向杜子娥看手机屏幕:“原来你跳了这么大一截啊,我说怎么听不懂呢,能重头听吗?”
黄女士:“……”
这什么垃圾辅导员!助纣为虐!难怪把学生教成这样!没看到我还被按着吗!无法无天了!
半个多钟头的音频刨除贝诗媞汇报学业和生活情况的流程外,主要围绕了改名这个主题。
微信名。
录音里黄女士之所以愤怒,是因为贝诗媞改了微信昵称,换了头像及个性签名。
原本的微信昵称是:学海无涯;头像是一本摊开的书上放着一个不太符合年轻人审美的狭窄半框眼镜;个性签名是【一步一脚印,一岁一枯荣】。不得不说,黄女士为女儿想的这签名有点意思。
现在的微信昵称是:贝乐木;头像是贝诗媞自己画的,画工一般,是一个微笑的卡通小女孩;个性签名是【贝贝即便是木头,也想做快乐的木头】。也许这可能没有原来的好,但却非常可爱,很适合贝诗媞。
了解了这段录音内容前因后果的清欢算是见识到了,一个母亲的控制欲能变态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