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笑一只手提着壶，缓缓地将水倒在毛巾上，一只手隔着毛巾轻轻地按摩顾雨白的手。

说实话，林莫笑没觉得自己平常是个多好心的人，除了公交让座，扶老奶奶下楼梯，她很少去做一些主动帮助别人的事情。

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她并不善于人际交流。

但为什么，会主动帮他呢?

是看着他那么好看的一双手，觉得如果冻坏了会很可惜?

是看见他不肯求助，心里升起一点同情?

还是因为他的声音?

林莫笑失神，为顾雨白按摩时下手重了些。

卡蹦

一声骨头的脆响。

“嘶……”顾雨白牙缝里冒出一声有些痛苦的呻吟。

林莫笑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松开，她连忙说道：“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没事。”顾雨白很快恢复了镇定，“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恢复了知觉。”

“啊?……不用谢。”林莫笑不好意思般笑了笑，“咱们进去吧，这里太冷啦。”她转身要离开。

听到她说要进去，顾雨白却是有些舍不得。

他情愿冷点，也希望和她像刚才那样贴近。

再多一会儿，好吗。

顾雨白伸出手，想抓住林莫笑的胳臂，但却刚好和转身的她错过。手指划过她的外套，徒留触感。

好吧，这样也好。

差点，就动了那不该动的心。

差点，就不管不顾地想要陷入那梦境般的温柔。

林莫笑走到阳台门边，她扶着门看向还在栏杆处的顾雨白，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还不进来么?”

顾雨白向她扬了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手指间的烟，示意她不用管他，他抽完就会进去。

“好吧，待会儿你再冻僵了我可不来救你噢。”林莫笑小声嘟囔着独自进去了。

林莫笑一进房间就吓了一跳，因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腿!

“啊啊啊?!什么鬼啊?!”林莫笑猛地抽出腿就想向虚空中一阵乱踢。

“是我啦!”

顾雨伽丧气地趴在床边，一只手握住林莫笑的小腿。

她看起来有些沮丧，毫无平常的神气。

“你怎么了?”林莫笑眉头皱了皱，“先松开我再说。”

顾雨伽松开手，然后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后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大字型地瘫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天花板。

“雨伽，你到底怎么了?”林莫笑再笨也看得出来她的不对劲。

怎么这没一会儿功夫，顾雨伽就成这样了?刚才不是还很有元气地在电话里和陈清九互怼吗?

难道是，陈清九这次在嘴上赢了她，所以她心情抑郁?

林莫笑左想右想，都觉得怪怪的。

室内陷入了沉默。

“笑笑，陈清九居然是他……”顾雨伽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真的，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明明，记忆里，不是那样的。”

林莫笑听得半懂不懂，但大概能得出的推论是，顾雨伽以前认识陈清九，但现在的陈清九和她记忆里的大不一样，所以她很失落。

看她现在这副蔫儿了的样子，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