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平原位于中州国中部,乃四府交界之地。
此地气候极为特殊,四五六月雨季之时,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湖泊成群,鸟兽筑巢,而其它旱季之时,便是满地黄沙,终日不见太阳,昏昏沉沉,三丈开外便不能视。
但又因此地连接中州国南北,是交通枢纽,商旅必经之地,故而有流寇贼匪盘踞在此,干些拦路打劫的勾当。
官府也经常派兵围剿,虽这跃马平原是一望无际,但这些匪徒精明的很,只在旱季干活,官兵一来,作鸟兽散,借助漫天黄沙,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会问,那为何不在雨季去围剿这些匪徒了?
行军记录:三月初二,雨,泥泞不堪,士兵行军不过十里,便累的无法走动,军资粮草的车队更是无法前行。
三月初三,大雨,昨日扎营之地突一夜变成了水坑,士兵多患烂足病。
三月初七,大雨……
……
四月初二,大雨……
……
四月十五,暴雨,已无干柴,士兵只得饮食生米。
……
五月初一,收兵,二万士兵病倒七成,已无作战之力。
于是乎,这跃马平原剿匪便成了所有将领的耻辱,久而久之,便无人在来此地。只要这些匪徒不劫官运,不肆意屠杀,官兵也就不怎么管了。又也因这地处于四州府交界,各地总将都你推我,我推你,不愿出兵,最后,跃马平原便成了如今这样。
这日,距离平原荒漠城还有五十里地处的一家小酒馆来了一黑衣人,头戴斗笠,面容隐藏在斗笠之下,很是神秘。不过酒馆里的江湖客与赶路的商人也见怪不怪了,行走江湖,这种打扮的人也不在少数。
因大年刚过,旅客甚少,大堂十几张桌子只坐了三张,黑衣人要了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招呼小二来点了三两个小菜和一壶酒,便是静坐在那,像在等候着什么。
“他奶奶的,小二,快拿酒来。”一声粗鲁的呼喊在酒馆门口响起,人未至,声音已传了进来。
掌柜的正在柜台算账,听到这声音,脸上明显表露出一丝厌恶,但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声,道:“小书,快去拿酒。”
这名为小书的小二也好像知道这即将进来的人不好惹,放下手中的活,赶忙去酒窖拿酒。
此时,一长满胡须,身高八尺,腰挂长刀,面相粗狂凶恶的汉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只见此人眼睛里长满血丝,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
他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喝道:“我的酒了,快拿来。”
小书拿着酒壶快步跑来了,道:“沙爷,酒来了。”
这人姓沙,名通天,只有两样爱好,赌和酒。每次通宵赌完之后,不管输赢,都来这酒馆喝的个烂醉,看其今天的狼狈模样,应该是输了个精光。
正当他喝的个半醉之时,又有三个人进来了。
领头的汉子约莫五十来岁,衣着得体,留着络腮胡,目光十分凶狠,一看便知是黑道枭雄,他一进来,就把眸子落在了沙通天身上,脸上表现出不悦的神情,大步走过去,一把打掉对方抱着的酒壶。
沙通天正饮的痛快,当下被人打碎酒壶,以为是有人闹事,忙拔出佩刀,怒喝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他话未说完,刚还凶恶的神情就焉了下去,尴尬道:“三……三当家,你……你来了。”
这人正是跃马平原沙城帮的三当家恶满盈,他刚一进来,就有一桌客人结账走了,想必也是知道对方的身份,怕惹祸上身。
恶满盈双手背负,厉喝道:“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喝,明知道开年会有生意要做,你还如此,信不信我告诉大哥,罚你关黑牢。”
沙通天心中鄙视的瞧了他一眼,暗道:“就知道拿大哥来压我。”可脸上却是笑嘻嘻道:“三当家勿要生气,我这就不喝了,不喝了……嘿嘿。”
恶满盈哼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大哥这两天有行动,你最好老实点,别到处乱跑。”说罢,便带着两个手下甩手而去了。
等恶满盈一走,沙通天“呸”了一声,道:“什么东西,当年我跟着大哥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混了,敢教训起我来。”说着,似乎很不满的发牢骚道:“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竟把三当家的位置给他,想我沙通天也跟了他十几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