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欲凌起了个大早,给姜念做了份肉沫意面,在她吃的时候坐在她跟前,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还难受不?”
姜念摇摇头,觉得他有些滑稽,又觉得他成熟了些,现在的日子让他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陆欲凌没急着投入工作,而是跟她一起生活了两月,直到他发现季辞的事。
但如果没有看他的手机就好了。
让她迷迷糊糊地接受他的好意也好。
她迫使自己不去想,但脑子总是不自觉去想他给她做的事有没有给其他人做过,比如说白沫沫。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念念?”陆欲凌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姜念才抬起头,敷衍地说道:“不难受了,你去睡吧,我先上班去了。”
姜念放下吃了一小半的意面,快步走了出去。
陆欲凌微微侧过身,看着消失在门后的人,浓眉紧锁,他思索片刻,并没有想到自己哪里招惹她了,难道是莫森的事?
他盯着桌前那盘意面,若有所思。
学校大课间的时候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说是隔壁学校出现了一次问题学生险些自杀事件,让各班主任下午到特殊学生家中进行一次家访。
班主们三三两两从会议室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疲惫,这好端端的周一还得外出,这零零散散的事可比上课累多了,问题是还得花时间把下午的课补上。
姜念翻看着班上问题学生的家校信息,他们班还好,只有一个轻度抑郁的学生,时常请假不来上学,平常也不用管,只是这回麻烦点需要去家访一下,地址还挺远的,在离学校20公里的西区市区中心。
姜念在食堂随便对付了一口,跟家长提前联系好后,驱车开往目的地。
许子涵的妈妈很早就在小区门口候着了,见姜念一下车,就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两人客套了几句便上楼去了。
许子涵是个单亲家庭,但他母亲是个极其能干的,是某个公司的高管,为人亲和,但对许子涵却是比较强势,这就导致了许子涵成长的困境,初中因为一次学生的霸凌,又不敢跟母亲讲,便患上轻微抑郁症。
姜念刚在沙发上坐下,许子涵的妈妈就递上一杯咖啡,“姜老师,听我家子涵讲你喜欢喝咖啡,来,这是隔壁商城新开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口味,这是店里的爆款,您尝尝看,还有这个车厘子和草莓,刚上市,别客气。”
姜念接过,说了声谢谢,刚要开口说话,余光却看到一旁咖啡包装袋子上显眼的晴空二字她低头看向手中咖啡杯上的印花,赫然有“晴空咖啡”四个字。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神色微变,子涵妈妈先开了口,她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家访很简单,家长很配合,姜念坐进车里,抬眼看了一眼小区背后高耸的商城建筑,沉思了会儿,驱车开了过去。
晴空咖啡的立牌在一楼就放着了,位子倒是好找,二楼楼梯口,周一下午外卖单子挺多的,人倒是没几个,所以姜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的两个人。
他来了。
白沫沫脸上挂着泪,显然刚哭过,姜念站的位子正对着白沫沫,但只能看到陆欲凌的背影,只见他给白沫沫递上一张餐巾纸,礼貌又疏离。
姜念心松弛了些。
陆欲凌大概只是想同白沫沫说说清楚,毕竟她和他已经结婚了。
不知什么原因,白沫沫突然起身,上前一把抱住陆欲凌,他没有推开她,而是站了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亦如对她那般。
像一把钝刀慢慢磨着一块肉。
姜念很想转身离去,但那双脚像是生根了一般,立在原地,逼迫着她继续看下去。
他们两久久没有分开,陆欲凌微微低头,白沫沫微仰着头,似乎在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