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肉团一直在颤抖，从白苏苏的眼中看过去，这只妖怪的真身实在太小了，就像一只肉嘟嘟的宠物猫。

它的背后如同披着铠甲般坚硬，脖子上面挂着一个吊坠，和黑白照片上一模一样，是个精致的贝壳项链。

“你是照片里的男孩？”发现那条项链后，白苏苏又看了看照片，对比之下，犀牛脖子上的贝壳确实是男孩戴着的那条。

“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小犀牛含着泪，抬眼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怯懦。

“看啊，这是你对不对？”白苏苏蹲下身子，把照片递给他，她不太会哄小孩，只能先跟这只犀牛说说话，拉近距离，“照片里的男孩和你有一样的项链。”

小犀牛犹豫了一下，胆怯怯地过去一看，果然和自己有同样的项链，但是它什么都不记得。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它的抽泣声中透露出惊恐，看样子不像装出来的。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记得了……”小犀牛满脸茫然，眼角挂着泪珠，对画面中的两个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到底在哪里见过。

“名字，忘了么？”罗瑾宸冷冷道。他突然意识到，作为灵兽的气息如此微弱，说明它的体力和妖力也是微弱的。

如果妖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或者被更换其他名字，不再是自己，那么它就会逐渐消失，直到灭亡。

“原来如此啊！”经过狐狸的提醒，白苏苏也回忆起在拿到妖神图鉴解锁第一个妖怪时，就有这种提示，妖怪们一旦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会消失在人间。

小犀牛蜷缩一团，本来只想变出真身把他们吓走，却被强大的妖力包裹着它的周遭，到处都是面前那只稀有妖狐的气息，自己无处可逃。

此时此刻，狐狸并没有想要伤害它的意思，而且从狐妖身上感受不到杀气。它把自己的头埋起来，小声哭泣，谁也不理。

直到它听到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呼唤着一个名字。

“牛宝，牛宝，你是不是叫牛宝？”白苏苏问道。如果他就是照片上的男孩，那么另一个女孩又是谁呢？

“牛宝……我叫牛宝吗？”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犀牛想起了许多往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当它开始记起自己的名字，开始恢复那些已经遗忘的记忆时，妖力也在慢慢恢复，而白苏苏的手机上，通天犀的图鉴也同时被完善了。

通天犀的回忆成了图鉴的过往经历，白苏苏这才发现她的猜测没有错，眼前的小犀牛就是照片上的男孩，而那个女孩是一百年前与小犀牛在孤儿院相识的人类女孩。

中唐时期，犀与兕这两种灵兽早已所剩无几，处于灭亡的绝境之中。最后两只通天犀被饲养在皇家园林，但很快也遭受到了困境。

与其看着不能繁衍的两只犀牛一点一点消瘦，当时的皇帝就想着不如把它们做成最美的标本，永久保存在园林之中。

牛宝与它的同伴从园林里逃出，但同伴不久之后就病死了，人间只剩下唯一一只通天犀，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