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一见到花淼淼就扑到她怀里大哭,把这一天的害怕与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花淼淼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着急的问她。小玉摇摇头,想起小姐看不见,她又带着哭腔说:“没事,小玉就是想小姐了。”
几人在回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小玉中蛊的事,先瞒着花淼淼。葛家那么多法宝,还有天灵地宝阁,里边总有能用得上的。明日就启程往回赶的话,应该可以赶在下月蛊毒发作之前到达。
芘芙看众人神色有异,又不愿多说的样子,明白其中必有隐情。
“淼淼,兄长那边来信了,信上说他一个人分身乏术,希望我尽快回去协助他处理白家的事。”
信是真有,准备处理白家也是真的,不过并不着急。事缓则圆,太过激进只会逼得对方狗急跳墙。葛青岚不过是借此缘由提前返程。
花淼淼不疑有他,欣然同意了。
离天亮也不过一两个时辰,芘芙索性不睡了。她拉着修竹陪她饮酒,顺便把他们在山中发生的事情交代清楚。
酒过三巡,芘芙有了些醉意。
“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把那小子一块带走?每月给他来上一刀,不就没事了嘛。”她半开玩笑道。
“那少年活不了多久,即便将他抓来,等他离世,小玉的事还是得另想它法。”
“你怎么知道?”
“蛊王本来只有邬家最纯正血统的人才能与之共存,而他只是旁系所出。有人在他出生前,在母体内种下蛊虫,又在他身上用毒,压制蛊王。这种方法虽然可以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但却极度消耗他的生命力。他的生命周期会比别人短,所以明明十四五的年龄,却看上去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那他不是很快就老了?”
“之前我替他看过,他的衰老速度似乎减缓了,应该是有人用了什么法子。不过,受伤会导致精血流失,元气大伤,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样了。”
芘芙看了看不远处的走廊转角,又将目光转回修竹脸上,有些不解。
“她已经走了,你是故意的对吗?告诉我为什么?”
“那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只是不希望他的付出没人知道。”
“修竹,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慈悲的人。”
一根空心竹子,能对身边人上心就已是难得了,指望他对陌生人存有怜悯?
而且他对蛊的了解也让她意外。妖族没有蛊这个概念,所以对于怎么解蛊,她一时想不出解法。但修竹好像比她想象中要了解许多。
“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
“那孩子出生时,我刚好在而已。”
“你之前来过这里?”
“没有,是在一个破茅屋里。”
“茅屋?”
修竹边回忆着,边向芘芙讲起了那段见闻。
那时,他受了重伤,在山中一个废弃的茅屋中养伤。两个男子带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走了进来。
好在修竹事先设下结界,对方并未察觉他的存在。
来人是一个邬姓家族的后裔。家族被朝廷围剿,主家失落,没了主心骨,家族里的人被打得溃不成军。为了重振家族,男人在自己妻子身上种下蛊王,待孩子出生时,妻子已气息全无。男人又给孩子喂下了剧毒,已达到与蛊王制衡。之后,男子将孩子交给了妻子的弟弟,让他把孩子带回去凝聚士气,自己则追随妻子而去。
时至今日,修竹回想起那对夫妻临终前义无反顾的眼神,心中都会有些动容。